“張憲的辦法好,既輕鬆又安全,就走他說的這條路吧。”幾個軍頭都出言讚同。
梅九和陳泰低聲交談了幾句,走了過來對楊相說道:“楊家兄弟,此事關乎我等生死,不能草率決定,必須要確定張憲的法子絕對可行,否則就是身入死地!”
“梅先生說的是。”楊相點點頭,抓住張憲的胳膊把他拉到自己跟前,神情嚴肅的說道:“張憲,我很欣賞你的想法,不過,你這法子可曾試過?”
張憲雙手抱拳,鄭重答道:“東主盡管放心,絕對可行!”
“有一年,河穀口山石塌落,堵住了小石河,水麵直升了四尺多高。小人親眼看見有山民造了大排,載著黃牛和大車劃到山外去了。那大排來來回回整整行了半個多月,直到堰塞土石崩潰才作罷。”
“好!”楊相猛地拍案大喝,大手一揮道:“就這樣決定了,走大路去石門溝。眾兄弟即刻去準備,明日一早出發。”
“遵命!”眾人齊聲應了,精神抖擻的邁著大步走出帳去。
待人都走光了,楊相拉著張憲坐到自己身邊,倒了兩碗茶,一碗推到他麵前笑道:“這是那張芊小娘子配置的藥茶,我敬你一碗,以表謝意。”
張憲忙站起身來,惶恐道:“小人哪敢……”
“誒,客氣什麼。”楊相大喇喇的端起茶碗說道:“咱們是兄弟,莫要生分。來,嚐嚐味道如何。”
二人對喝了一碗,張憲舔著嘴唇,神色怪異道:“東主,你怎麼喜歡喝這茶?”
“哈哈哈哈。”楊相大笑道:“味道的確不怎麼樣,不過聽說能潤肺解毒。”
他放下茶碗,抹了抹胡子,看著張憲說道:“帶兵之道,功必賞,罰必信,此番你立下大功,應該重賞。可我這裏除了錢之外也沒別的東西賞你。這樣吧,待會你去找陳泰領二百兩銀子。”
“小人不要銀子。”張憲說著,忽然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下跪倒在地,‘噔噔噔’磕了三個響頭,以頭杵地道:“小人隻求東主能答應我一件事。”
“嗯?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事起來說。”楊相很是意外,忙起身扶他。
隻見張憲硬挺著身子不起來,聲音哽咽道:“東主,害的小人父子家破人亡的仇人就在石門溝。那仇人勢力很大,小人武藝未成,求東主路過那裏時,為小人報仇!”
“原來是這回事啊!”楊相想起在楊家莊園初遇張憲時,他就說過一家人被惡霸害死的事情。
明白過來,他沒有再急著去扶張憲,看著少年的後背,心道:“這小子看著憨厚,其實聰明、膽大、又夠狠,還懂的借勢,將來一定是個人物。這樣的人一旦成勢很難控製,得壓他一壓。”
楊相坐了下來,又端起茶碗慢慢啜著,沉聲說道。“你家被惡霸所害之事我大概知道,把事情跟我細細說了,然後我再決定該不該幫你。”
張憲抬起頭來,一臉恨意道:“小的一家人幾代匠戶,一直在益都縣廂兵營裏做役工。四年前,新來青州的禁軍秦統製見我父親手藝好,便討了去為他禁軍做工,我一家人便搬到了瑞龍鎮外的禁軍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