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後期,肆意妄為的“六人幫”終是被人忌恨,明麵上對付不了這群背景雄厚的“二代”、“三代”,就有人想暗地裏弄死他們,穀梁鬆成為眾矢之的。
一場預謀已久的車禍,險些奪取了穀梁鬆的性命,而在危急時刻將他推開的就是陸嘉時,後果則是雙腿被車輪重重碾過,幾乎要被截肢,醫生也斷言他此生無法正常行走!
這場事故驚動了整個陸家和穀梁本家,連帶著其他四人均被牽連,穀梁鬆、言詡被家人強製押送回軍校封閉式管理,施哲明等三人被迫轉學,陸嘉時第一時間送往國外治療,好險保住了雙腿,療養了好幾年才漸漸得以恢複行走。
正值青春年少叛逆之時,突逢巨變,六個半大小子全都懵了,等回過神來早已物是人非。
“我也想過很多彌補的方法,但失去的怎麼也回不來了。”
穀梁壓抑的聲線回蕩在狹窄的車廂裏,窗外緩慢行駛的車流像是經年裏的歲月光陰,在不知不覺間流淌而過,恍然回首,已是百年身。
“你是怕他恨你嗎?”尹蘿輕聲問道,生怕驚擾了什麼。
男人長歎了一聲,“我不怕他恨我,就怕他不恨我。我甚至希望他能報複我,責罵我,但是嘉時他……我實在是看不透,有時候淡泊得像個世外之人,有時又意外得很執著,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
漫長的沉默後,尹蘿貌似好奇地問起另一個問題:
“兩年多前我見到他的時候,好像還在用拐棍?”
“那時他剛回國,水土不服腿傷複發了,所以用過一段時間拐棍,現在已經調養好了。”穀梁在一個紅燈前停下車,泄氣般靠在椅背上,“但具體好到怎麼樣的程度,還會不會有影響,嘉時從來不和我們說,分別多年,情分到底……”
向來堅定無畏的男人,此刻卻說不出‘情分不比從前’的話來,仿佛隻要一說出口,一切就會蓋棺定論再無轉圜餘地。
尹蘿仔細回憶著陸嘉時的一言一行,相比初見時他眼底的空寂,現在的他似乎多了些人氣,那副平靜溫和的模樣也不似勉強。
“我覺得陸…我該怎麼稱呼他們?他們喊我大嫂,我叫他們大哥輩分是不是亂了?”
“哈哈,直接喊名字吧,沒關係的。”穀梁僵硬的眉眼舒展開來,笑著說道。
尹蘿跟著笑了,“那行,我覺得陸嘉時不像是心存芥蒂的,以後多約人家出來,得先把感情維係好了再談補償的事兒。我們經常去的西山馬場就不錯,可以喊他一塊兒。”
“他哪能騎馬?”穀梁下意識否定道。
尹蘿搖搖頭,“你越是小心翼翼,人家越不自在,何況騎馬漫步連走路都不用,說不定比其他戶外運動更適合他。”
穀梁愣了一下,苦笑了良久,“還是你們女人心細,我們幾個大老爺們根本不敢在戶外聚會,生怕一個意外觸動了嘉時的傷心事,沒想到這樣的特殊化才是最令人在意的,他會不會以為我們把他當殘廢?”
尹蘿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開車集中精神,情緒別太失控了。
“現在注意也不晚,到時候把小池也叫上,一起熱鬧熱鬧。”
隨著話題的逐漸展開,穀梁鬱結於心的情緒也得到了舒緩,兩人一路聊到了家裏,直到雙雙洗漱完畢躺上了大床還在討論。
尹蘿看著興致勃勃、一掃鬱氣的男友,滿意地摟住了對方的腰身,將小臉深埋在他的胸膛悶聲道,“我下周就要去法國了,你有空過去嗎?”
男人拍撫著她的後背,語氣無奈,“現在正是遊戲公測前最關鍵的時期,我根本走不開,對不起我總是沒有時間陪你。”
尹蘿用鼻尖蹭了蹭男人的胸口,“我也一樣啊,這次封閉式拍攝了那麼久,有時入戲了連電話都不接,你一直遷就著那樣任性的我,哎呀~我家男人怎麼這麼好呢?怎麼辦?想把你變小了揣在口袋裏天天帶著!”
說著她雙眼熠熠發亮地看著穀梁鬆,眸底迸發出強烈渴望的光芒,似是在佐證她所言非虛。
穀梁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胸膛不停地震顫,他一個翻身將女孩壓倒在床上,從心底瞬間湧出的激烈情緒讓他既恐慌又迷醉,他著魔般地摩挲著女孩嬌嫩的唇瓣,心想明明不過是些甜言蜜語,為什麼隻要經過這張口,就如此讓他瘋狂?
男人放棄了繼續探究的“科研精神”,而是用更為“務實”的態度認真鑽研起為他而綻放的花蕾。
窗外一輪新月俯瞰大地,淡淡華光亙古不變地灑落人間,透過薄紗般的窗簾投射在這對男女身上。
“今晚的月色真美!”
“而你,更美。”
***
盡管對未來有著無限憧憬和規劃,路卻要一步一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