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蘿聞言笑了,周友康和所有熱衷於自己事業的人們一樣,純粹而直白,讓她不禁想到了紀中行。
她沒有豆豆在身邊,即便是麵對“落後的科技”,她也不敢貿然承諾什麼,還是得先去看過才能確定,這裏的係統是否在她足以更新優化的能力範圍內。
尹蘿將手邊的餐盤端起,對著周教授道:“我已經吃好了,就不打擾周老師吃飯了,我先去我家先生那邊一趟,等會讓小妮兒直接帶我去實驗室,看看我是否能幫上忙,可好?”
周友康自然沒有異議,他做事向來喜歡幹淨利索的,不愛過度交際,人家吃好了還要陪他再吃一頓,不是有病嗎?
何況他和夫人伉儷情深,看到尹蘿那麼關心丈夫,周教授眼神更加柔和了,“你去你的,回頭我再找你,不急!”
幾句話,已然將尹蘿從“實驗對象”轉換為“故交子侄”般照顧了。
尹蘿和陳倪和周圍幾人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食堂,往穀梁的休息室去了,陳倪之前已經告訴她穀梁鬆的治療很順利,在床上休養三個月左右就可以康複了,隻要養護得當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尹蘿進屋的時候,穀梁的精神還不錯,正躺在床上打著點滴,聽見動靜心有所感地望了過來,他伸出手,尹蘿快走兩步握住了,湊在嘴邊親了兩口,才問道:“還疼嗎?”
穀梁鬆:“已經好多了,剛才他們幫我清理了一下,做了掃描檢查,不出意外明天應該就可以出去了。”
尹蘿挑了挑眉頭,“這麼快?就是掃描一下?”
一旁的醫護人員接話道:“很簡單的,十來分鍾就好,你一會要是沒事也把檢查做了,穀梁先生這個情況還是回國靜養比較方便。”
尹蘿也才意識到穀梁行動不便,如廁、穿衣都很麻煩,關鍵整天躺著也會很無聊,還是早點回去比較好,想到這裏,便沒了探究所謂真相的心思,隻想著早點回國,給穀梁最舒適的環境休養。
“那您現在就幫我檢測吧,剛才在食堂遇到了周教授,您這裏檢查好,等會我去找他正好帶過去。”
醫護人員與周友康很熟悉,聽了這話便哈哈笑出聲來,“你居然能從他的手下逃脫?下午那位飛行員被他反反複複地掃描了好幾遍,折騰了一個小時也沒結果!要不是穀梁先生情況特殊,哪能這麼快就結束,哈哈哈…”
尹蘿汗了一下,站起身輕吻了一下男人的眉眼,才隨著工作人員往檢測室走去。
她發現自己大難不死後,特別喜歡粘著穀梁,不見到還好,一見到了就想親親抱抱,跟得了肌膚饑渴症似的。
暗自搖頭甩開這些有的沒的,她按照工作人員的指示躺下,儀器緩緩運行,尹蘿閉目凝神,本以為不過十來分鍾的事情,卻不想工作人員“咦”了一聲,儀器來回掃描了兩遍,她聽見對方在撥打電話的聲響,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博士,這裏有些奇怪,您過來看看吧。”
尹蘿睜開雙眼,但被隔離在儀器內部,什麼也瞧不見,隻好仔細傾聽外麵的動靜,過了一會兒,檢測室又有人進來了,“怎麼回事?”一個外國男人的聲音問道。
“您看,這裏,還有這裏,她的腦電波和‘那個’有好幾處相似的地方,會不會因為這個造成了共鳴?”
“什麼?”
尹蘿清晰地聽出男人激動的喘息聲,大約是確定了什麼,後來的外國男人語氣興奮道:“居然還真有和‘那個’相似的腦電波,怪不得…聽說她也是從華夏來的?那裏到底藏了什麼秘密,真希望有機會去華夏看看!”
尹蘿一頭霧水地被請了出來,工作人員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們在您身上發現了新的線索,所以可能需要您滯留在這裏一段時間了。”
事到如今,已經不是她想不想探究的問題了,而是必須搞清楚真相所在了。
“所以說,可以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被稱呼為博士的外國男人名叫詹姆斯,年紀與周友康相仿,性格卻更為怪異,他看著尹蘿的眼神透著高高在上的傲慢、又交織對待稀罕物的小心翼翼,此時聽到她的提問理也沒理,隻說:“以後你就跟著我,哪兒也不許去。”
工作人員皺了下眉,“博士,這樣不好吧,她來自華夏,按理說應該交給周教授……”
“閉嘴!”詹姆斯不滿地打斷他的話,“她是站點的實驗品,不分國籍,既然由我先發現她的實驗價值,自然全權交給我處理!”
他轉向尹蘿,“明白了嗎?”
“我想我簽署的協議裏,並沒有說過我需要滿足站點除了保密之外的、其他任何侵犯人權的行為。”
尹蘿對於沒有禮貌的人,向來也不會客氣,她收斂了和善的笑容,嚴肅認真地訴說自身的權益,“而且我記得,如果我要接受進一步的實驗,是需要重新簽署協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