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兒怕睡過頭,一晚上不斷起來看牆上的掛鍾,因為淩少川說要在他沒起來之前就弄好早餐,再加上背痛,睡得也不安穩,所以不等天亮她就起來了。
淩少川下來的時候,柳芽兒已經熬好了粥,正在炒小菜。
淩少川站在廚房門口,看著柳芽兒忙碌的背影,他知道她的背一定還疼,但他什麼也沒有說,反而想,如果她的背不疼,她會這麼早乖乖起來弄飯嗎?
說不定這會兒還在呼呼大睡呢!
淩少川洗潄完畢,到飯廳的時候,柳芽兒已經把小菜和粥都端到桌子上了。
淩少川坐下來,自顧自地吃。
柳芽兒坐下來正準備吃,忽然想起淩少川昨晚說,未經他的允許,她不能和他同桌吃飯,她又站了起來。
淩少川吃了一會兒,抬頭看見柳芽兒呆呆地站在那裏,眉頭一皺:“怎麼不吃?”
“哦。”柳芽兒這才坐下來吃。
柳芽兒吃著吃著,一抬頭,發現淩少川一直看著她,她的心一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裏又錯了!
淩少川這會兒看著柳芽兒,是因為他突然想起他昨晚給柳芽兒訂的規矩裏,有一條是未經他的允許,她不能和他同桌吃飯,難怪剛才她站在那裏不吃。
他又想,我訂的規矩我自己都忘了,她居然還記得,看來那一皮帶還是有效果。
柳芽兒看見淩少川盯著她看,卻又不說什麼,她心裏惴惴不安,也停下來。
淩少川看了她一會兒,說:“我中午不回來,你自己弄飯吃。”
“哦,”柳芽兒鬆了口氣,問:“那,你晚上要回來嗎?”
“要!”
“哦。”
淩少川走了,柳芽兒按照淩少川的吩咐,開始打掃清潔衛生。
實際上屋子並不髒,看得出來李阿姨經常打掃,但柳芽兒害怕淩少川回來,會發現哪裏有髒東西而懲罰她,所以還是認認真真地將每一間屋都打掃了一遍。
打掃完了房間,柳芽兒又將所有的床上用品和淩少川換下來的衣服拿去洗。
家裏有洗衣機,但那天李阿姨走得匆忙,沒有來得及教她,雖然她從書上看到過洗衣機,也知道洗衣機的用途,但沒有用過,不敢用,怕弄壞了。
一台洗衣機少說也要好幾百塊錢吧,萬一弄壞了,她可賠不起。
不敢用洗衣機,那就隻有用手搓,衣服還好,床單和被套太大,搓起來很費勁。
洗累了的時候,她跑出來歇氣,伸了個懶腰,背上的傷給拉痛了,趕緊把伸了一半的懶腰停下來。
走到大門口,她驚喜的發現,大門旁邊居然有一個洗衣台。
原來,李阿姨剛來的時候,說洗衣機洗衣服洗不幹淨,要淩少川學江雲非家一樣,搭個洗衣台,淩少川於是請人用水泥搭了一個洗衣台。
柳芽兒發現了這個水泥台,很高興,急忙把床單、被套端出來,用刷子在洗衣台上刷,這樣就方便多了。
刷完了,又端回洗衣房去清洗,床單和被套打濕了以後,十分笨重,她擰水怎麼也擰不幹,一使勁就扯得背上痛,仍然隻有忍著,努力地擰。
擰幹水,又端到陽台上一一晾好。
淩少川不想呆在家裏麵對這個讓他煩的小女人,他出了門,在街上瞎逛一陣後,開車到江雲非家去,想找江雲非喝酒,和他一醉方休。
到了江雲非家,淩少川按了許久的門鈴都沒回應,他隻好打電話:“雲非,開門。”
江雲非問:“開什麼門?你到我家了?”
“嗯。”
“有事?”
“廢話。”
“什麼事?”
“喝酒。”
“我不在家。”
“今天周末,你不在家在哪裏?”
“我出差了,等我回來再……”
淩少川啪地掛了電話。
在這座城市,淩少川隻有江雲非這一個交心的朋友,江雲非不在,他一下子無處可去了。
他坐在車裏發呆,除了江雲非,他還有一個可以聯係的人,就是陸雨嬌,陸雨嬌今天也不上班。
幾天沒有見她了,他很想她。
他拿出手機,翻出陸雨嬌的電話號碼,剛要撥,眼前卻晃過了那天床單上的潔白,心突地一陣刺痛。
這些天來,他的心裏一直矛盾重重,既想念陸雨嬌,又不想見她。
手指按在撥出鍵上,停留了很久以後,他還是放棄了。
柳芽兒忙忙碌碌了一天,總算在天黑之前把所有的房間打掃完了,也把所有的東西都洗幹淨了。
她還擔心遺漏了什麼,又仔仔細細檢查了好幾遍,直到實在找不出毛病了,才放下心來。
今天做這一天,比平時累得多,本來背就痛,還要忍著痛做這麼多的活,艱難程度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