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兒低下頭不回答。
江雲非暗想，淩少川把柳芽兒打成這樣，她一定不敢跟淩少川說，那他自己去跟他說算了。
他問：“少川呢？”
柳芽兒說：“不知道，可能在樓上吧。”
江雲非說：“沒有，他出去了，車子都不在。”
江雲非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淩少川的車子不在，但柳芽兒忙著躲他，沒有注意到。
正說著，江雲非聽見了車子聲音，說：“他回來了。”
他轉身往出走。
“喂，江……江……”柳芽兒急忙上前拖住他。
江雲非低頭看了看柳芽兒的手，她抱著他的胳膊，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抱他的胳膊。
柳芽兒也意識到自己很唐突，慌忙鬆開。
江雲非溫和地說：“丫丫，我叫江雲非，你可以叫我雲非。”
“江……江大哥。”
“好，叫我江大哥也行，我喜歡。”
“江大哥，請你不要跟他說我的事。”
江雲非看了她兩秒鍾，柳芽兒局促地低下了頭。
外麵的喇叭又急促地按響了，柳芽兒不敢再耽擱，急忙轉身去開門。
江雲非一把拉住她：“丫丫，我答應你，不說你的事，你忙吧，我去開門。”
柳芽兒看著他往大門邊走，她趕緊退回廚房，怕淩少川看見她和江雲非在一起，又會生氣。
江雲非打開門，淩少川將車開進來，打開後車廂說：“拿菜。”
江雲非一看：“咦，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淩大少爺居然親自出門買菜？”
淩少川不說話，自顧自往出拿菜：“接著！”
江雲非的兩手拿滿了，淩少川空手跟在後麵。
兩個人走進廚房，江雲非說：“少川，我一直以為你不會買菜，沒想到你買這些菜還不錯，怎麼樣，今天你來露一手，讓我也吃一頓現成？”
淩少川進來看見柳芽兒站在廚房裏，他皺皺眉，想說什麼，又沒有說，隻對江雲非說：“要吃自己炒！”
江雲非說：“少川，你能不能把我當客人認認真真招待一次？我在你這裏沒一點客人的架子，每次來了就像你的使喚丫頭似的，你這樣弄得我很沒麵子知不知道？連丫丫都以為我是你請的雜工！”
“你愛來不來。”淩少川淡淡地說。
江雲非歎一聲：“哎！不知道是不是我上輩子欠你的，明知道你不歡迎我，我還總往你這兒湊，你說我圖什麼？我不管到哪一家，人家都把我當貴客一樣奉為上賓，隻有在你這裏，我連丫頭都不如。”
淩少川冷冷地說：“你今天廢話真多。”
“好，我不說廢話，跟你商量一件事情，行不行？”江雲非一邊說，一邊和柳芽兒弄菜。
淩少川抱著膀子站在門邊，看著他：“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我說，你說話文明點好不好？這裏是廚房重地，閑話免說，閑屁免放，什麼屁不屁的，中午的菜不好吃，別怨我！”
“你到底說不說？不說我走了！”淩少川不耐煩了。
“哎！你別急啊，我說的事情是……”江雲非看了柳芽兒一眼，停了下來，說：“算了，今天不說，哪天我請你喝酒再說。”
淩少川冷冷掃他一眼，轉身就走。
“喂！少川，你別跑啊，來幫著弄菜，你這個主人是怎麼當的，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淩少川已經走到樓上去了，江雲非還在抱怨。
這天晚上，江雲非說要和淩少川談事情，把他拉出去了。
兩個人到了酒店，酒菜上來後，江雲非先倒上兩杯酒，一杯遞給淩少川，再舉起自己的杯子說：“少川，談事情之前，我們先幹一杯！”
淩少川端起杯，和他碰了幹了。
江雲非又說：“少川，我們朋友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為這一點，我們是不是也應該幹一杯？”
淩少川不說話，和他碰了，又幹了。
江雲非再說：“我們已經朋友了這麼多年，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會是永遠的朋友，對不對？”
淩少川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麼，以前兩人喝酒，江雲非也是這樣，每幹一杯都要找出一條理由，仿佛不說點理由，這酒就沒法往嘴裏倒似的。
不過，淩少川覺得，他以前說那些理由，有時純粹是瞎扯。
比如，兩個人不約而同把目光投在了同一個女人身上，他就說：“來！來！為這個大浪美女幹一杯！”
看見過來一個臉蛋姣好，但胸平平的女人，他又說：“來！為手機屏的光榮出現，幹杯！”
點了一個“霸王別姬”，菜上來了，他說：“來！為兩霸王吃雞幹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