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的眼角仍然殘留著兩滴淚,小臉就像一個初放的卻不幸的被冰雹打落了的花蕾,帶著一抹笑、一絲愁、一點留戀,無聲的寂寞的定格了,而那雙最美麗的大眼睛也永遠的閉上了。
王勝壓抑著心中難言的劇痛和憤懣,隻是緊緊的抱著苗苗,淚流不止。他不能呼喊,因為他不想打擾苗苗此時的寧靜,他不能移動,因為他不想破壞苗苗此時的安詳。
從太陽東升到西落,又從月亮出現到隱沒,王勝就那麼緊緊地抱著苗苗的身體,默默的凝視著苗苗的小臉,像一尊石像定在那裏。
王勝此時的腦海中隻有苗苗,其他什麼都沒有。
又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王勝下意識的緩緩站起來,輕輕的對著懷裏的苗苗道:“走,苗妹,到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去,好嗎?”
王勝沒有使用‘幻步隨心’,隻是徒步走著,他先在城外的田地間雇了幾個農夫,委托他們為他買一口成人棺材,然後帶上必要的工具,到鳳凰山腳下找他。
王勝給苗苗穿上了那件苗苗平時最喜歡穿的純白色的衣服,那是苗苗與他第一次親嘴的時候穿的衣服,也是苗苗與他第一次約會時穿的衣服。
王勝默默的把苗苗放在棺材中,輕輕的蓋上了。然後,任由那些農夫用繩子把棺材掉到了空中,接著,再把棺材置於接近山頂處的一個陡峭的洞穴中。他是按苗苗的吩咐,用苗族‘崖洞葬’的方式安葬了苗苗。
望著那個安放著苗苗的洞穴,王勝的眼淚是澎湧而出。他施展‘幻步隨心’,到了洞穴內,深情的撫摸著苗苗的棺材,柔聲道:“苗妹,我的妻子,我要走了。我已經連連傷了六條人命,這南陽城我是呆不下去了,至於我應該去哪裏,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去亢州吧,也許是四海流浪。但是,不管千裏萬裏,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苗妹,你就在這裏等我,我長大後一定回來娶你,我要用最隆重的方式讓你做我最漂亮的新娘!”
王勝低下頭,咬著嘴唇,道:“苗妹,今晚,我必須再進城一次,我要報仇,劉婉設計害我,我一定要她死!”
王勝這時看到天色已黑,又道:“苗妹,我去了,等殺了劉婉,再回來跟你道別!”
這是個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的夜晚,王勝徑直進了劉婉那個充滿了他童年噩夢的小屋,此時,他身體化為氣體,一聲不響的到了劉婉的屋內,屋裏黑著燈,劉婉不在?王勝走到了劉婉的床前,慢慢的摸索著,沒有人,床上也沒有,劉婉去哪了?密室內?不可能,那裏是劉婉當初整他的時候,才去的地方。這麼不巧,劉婉去哪了?
王勝無奈的出了小屋,心想,既然現在見不到劉婉,也隻能等到明天晚上再說了,現在,要不要去看看養父母?他們畢竟養育了他這麼多年,養育之恩豈能忘記。
王勝正在猶豫時,忽然背後被人一拍,他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回頭一看,竟是壯子,壯子對他做著一個“噓。”的口形,然後,把王勝拉到了院子的一個僻靜的角落,小聲的對王勝耳語道:“二少爺,你快走吧,官府的人到處通緝你,各大門派也都想害你,你要遠走高飛,越遠越好!”
王勝感激的看著壯子哥:“壯子哥,謝謝你,我從小都全靠你照顧我,在我的心裏,我從來就沒有把你當傭人看,我一直把你當作我的親哥哥。”
壯子揩了揩眼淚,道:“少爺,千萬不要這麼說,壯子哥對你好是應該的,誰讓你命這麼苦,你從小就一直受委屈,我是個仆人,看著你一直被大少爺和小姐欺負,我是看在眼裏,疼在心上啊,可是,我卻是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