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輕柔練習春日遊已經到了閉著眼睛都不會彈錯一個音符的地步,此時自信滿滿的命人抬著焦尾琴來到禦前,纖指拂過七根琴弦,指尾輕勾,第一個音色跳出,悅耳動聽,辰輕柔滿意一笑。
十指拂動,琴弦在她手下繃緊震顫回旋,纏綿悱惻的春日遊如一幅畫卷呈現在眾人眼前。
撫琴少女麵容微紅,一雙清澈大眼含情脈脈。
南浩澤聆聽美麗少女用琴聲訴說最最羞澀的心事,身為男子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地滿足。
一曲畢,南浩澤撫掌稱讚,“此曲婉轉絕倫,非精通琴藝之人不得其精髓,大小姐京都才女之名名副其實。”
見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歡,辰輕柔得意極了,感覺到所有貴女羨慕嫉妒的眼神,辰輕柔驕傲的挺挺胸,“多謝二皇子賞識。”
“辰大小姐溫婉賢淑,才識過人,賞南海珊瑚樹一支,動珠一斛,絲雲織錦十匹,輕柔,本宮甚是喜歡聽你彈琴,日後多多進宮陪伴本宮才是。”
柳貴妃話落,眾貴女的銀牙都要咬碎了,辰輕柔不就是仗著丞相老爹麼,居然讓貴妃如此偏愛!
“謝貴妃娘娘賞賜!”辰輕柔受寵若驚,她也看出柳貴妃非常喜歡她,但她隻當柳貴妃是看在辰淩的麵子上,並沒有想太多。
南振安目光久久停留在琴尾的平安扣上,先皇後也有一枚一模一樣的平安扣,那是他和先皇後的定情信物,一曲春日遊道盡少女纏綿情意,不知為何就讓他想起了昔日的皇後,南振安陷入往日的回憶,連帶看辰輕柔的眼神都多了幾分繾倦情深。
“琴藝不錯,難得的是貴妃也喜歡,辰大小姐不如入宮和貴妃作伴,正巧她這幾日總是嚷嚷著宮裏的姐妹們無趣。”
皇上的意思是要將辰家大小姐收入後宮?
眾人都有些佩服這個神轉折,此時再也沒有人羨慕嫉妒辰輕柔了,就算嫁給皇帝相當於一步登天,可惜皇帝年近五十,十三歲芳華少女嫁給比自己爹還大的老頭子?眾人轉而開始同情辰輕柔,明明看著是個前途無量的,可惜到底命運弄人,竟叫皇帝看上了她。
“皇上!”柳貴妃花容失色,多年的養氣工夫功虧一簣,若皇上執意納輕柔入宮,豈不是母女共侍一夫?柳貴妃臉色煞白,“萬萬不可啊皇上!”
雲木熙也在下麵焦急萬分,辰輕柔雖然貪慕虛榮,也嫌棄皇帝年邁,臉色頓時委屈極了,南振安見她們三人這樣,鼻子裏冷哼一聲,不悅道,“嫁給朕難道還委屈她不成!”
“父皇......”南浩澤本想說辰輕柔是兒臣看上的女人,可柳貴妃拚命阻止他,南浩澤一時卡住,張口結舌。
若他這麼說了,豈不是跟皇帝搶女人?柳貴妃太了解男人的大男子主義,更何況皇帝是九五之尊,他看上的東西隻有他不要,卻容不得別人搶,女人也是一樣,柳貴妃哀歎,她苦命的柔兒啊!
這麼一來一回,辰輕柔已然明白自己將要麵臨的尷尬處境,頓時淚珠滾滾,梨花帶雨,還不敢哭得大聲引起皇帝不滿。
“大姐,你哭什麼?嫁給皇帝是多大的榮耀啊,咱們相府的未來就要靠大姐你了!”
辰安煙在她心口狠狠補上一刀,不要是攀龍附鳳麼?不是想做皇後麼?進宮呀,給老皇帝當小妾去,有本事就哄得老皇帝死在你肚皮上!惡狠狠的幻想了一下辰輕柔的悲慘後宮生活,辰安煙覺得腳踝都沒那麼痛了。
“我不要嫁給皇帝。”辰輕柔嗚咽,神情可憐。
憑辰輕柔日後多麼狠辣,此時她不過是個十三歲懷春少女,嫁不了皇子就罷了,嫁給老皇帝不是糟蹋人麼!若非前世辰安煙被她害得死不瞑目,此時都要忍不住為她打抱不平。
“皇上,丞相就隻有輕柔一個嫡女,皇上忍心讓他們父女分離?”
柳貴妃搬出了辰淩,丞相在朝中舉足輕重,皇帝若顧忌丞相,輕柔入宮或許還有轉圜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