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星樓位於皇宮中軸線東側京藍湖湖心,整座建築有九九八十一根鐵木木樁支撐,木樁深入水底,牢不可破,湖麵上七八米的距離是占星樓的底座,整塊漢白玉的底座熠熠生輝,遠觀猶如神仙府邸,樓上八角飛簷,氣勢恢宏,清風徐來,風鈴嗡鳴,仙音繞耳,三日不絕。
景王乘船來到占星樓,國師無塵大師出門迎接,一個是俊逸非凡的至尊,一個是超凡脫俗的清瘦老人,兩人並肩而行,周身縈繞著水潑不進的氣場。
兩人入座,童子沏茶上桌,茶香醇厚,回味甘甜,無塵大師捧著香茗,緩緩道:“不知景王親自來占星樓,所謂何事?”
“前幾日有番邦獻出一個寶物,此物通體漆黑,質地堅不可摧,散發幽幽冷氣,能使屍身不腐,國師見多識廣,可曾見過此物?”
景王說罷,命人抬上紫金匣子,匣子打開,黑色礦石赫然躺在深紅色綢布中間,散發著幽幽冷光。
無塵接過匣子仔細端詳,半晌後,搖搖頭,“老朽不曾見過,此物何處得來的?”
“使者說是在北明國南部山區。”
“哦?”無塵表情微妙,“不知老朽可否見見這位使者?”
景王頷首,轉頭吩咐徐公公宣使者來占星樓覲見。
得知景王召見番邦使者,京都一日不知又摔碎了多少花瓶,壽安宮內,陳嫣捏碎了方帕,若不是太妃就坐在上首,她也想砸花瓶泄憤。
“又是那個胡姬,自打她入宮後,景王沒有一日不召見她,也不知她給表哥灌了什麼迷魂湯。”郭鈺敏說著,替陳嫣打抱不平,“嫣兒,你在閨中時,雖說比不過失蹤的那位辰家小姐,可也是京都有名的才女加美人兒,我還以為.....沒想到卻被一個勞什子女使者給鑽了空子。”
陳嫣淺淺微笑,郭鈺敏想給女使下絆子,卻挑唆自己當槍使,她未免想的太美。
“什麼才女美女,那都是別人開玩笑的話,不能當真。”
太妃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好了,哀家乏了,想歇歇,你們都回去吧。”
“臣女告退。”
郭鈺敏和陳嫣走出壽安宮,不約而同地來到京藍湖畔的水榭,迎麵走來華太妃的軟轎。
兩人盈盈行禮,“臣女見過華太妃,華太妃萬安。”
“兩位請起,哀家聽青鳶說京藍湖畔的睡蓮盛開,特來賞花,沒想到姑娘們也有這個閑趣,既然來了,咱們便一同賞花。”既然華太妃有這雅興,郭鈺敏陳嫣也就順水推舟,“謝過華太妃,臣女就恭敬不如從命。”
古麗加瑪隨徐公公來到京藍湖,在湖畔遇上華太妃等人,才要行禮,隻見華太妃大度地揮手,身邊的大宮女上前攙起古麗加瑪:“女使,你也來賞花?”
賞花?南安國人可真是閑得慌,花有什麼好看的?古麗加瑪隱隱鄙視,她來這裏的目的自然是覲見南安國的統治者,王子派她前來的目的之一便是美人計,她可沒什麼閑工夫賞花作樂。
“老奴見過華太妃娘娘,景王宣召朱哇國女使商議要事,實在耽誤不得,娘娘可否先讓老奴將女使領去?”徐公公打了個岔,景王可是不習慣等人的主兒。
“公公急什麼,不過就是個番邦來的小小女使罷了。”華太妃唇角勾笑,不急不慢道。
古麗加瑪擰眉,抬起眼皮,探尋地看華太妃,為何她總覺得華太妃對她有一絲敵意?不應該啊,她沒有招惹過華太妃,這敵意從何而來?
不怪她疑惑,如今京都上層社會都快傳瘋了,說是景王看上了番邦小國的胡姬,幾次召見,想要納她為妾,世家大族那麼多才德兼備的女子都被景王拒之門外,偏偏你一個胡姬入了景王的眼,這不是打他們的臉麼?華太妃乃是為了自家表侄女不平。
“呦~原來是景王要見她!”華太妃年紀不過三十出頭,徐娘半老,笑起來花枝招展,發鬢上的蝴蝶夾子搖搖欲墜,“公公,哀家看女使打扮得太過素淡,怕是怠慢了皇上,正巧兒,哀家的丫鬟蝶衣隨身帶著妝匣,不如就讓她給女使上妝?”
華太妃冷笑,遞個眼色給蝶衣,蝶衣忙打開妝匣,摁著古麗加瑪給她上妝,郭鈺敏陳嫣身子抖了抖,早知道後宮自古多紛爭,卻不知道這麼激烈,雖然有些害怕,眼裏卻掩飾不住好奇和興奮。
畫眉的時候,蝶衣手抖個不停,古麗加瑪真怕她把眉黛插進自己眼裏,顫抖著道:“華太妃娘娘,我們國家的女人們崇尚自然美,上妝就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