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安煙聽聞此事時,正在拿著針線給未出生的孩子做衣裳,一個不留神,針尖刺破了手指,一滴鮮血染紅了棉麻小衣。
她皺眉,總覺得這不是個好兆頭,心煩氣躁的辰安煙,將小衣放在一邊,揚聲道:“丹青,進來。”
丹青出去關了院門,生怕柳如是這個瘋子會跑到這裏撒野,聞言急忙趕回來,“小姐,怎麼了?”
“我總覺得不安……”辰安煙溫柔滴撫摸著肚子,裏麵是她和懷瑾的結晶,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他。
“小姐別怕,有丹青在,柳如是那種貨色,來一個打一個,來十個打十個。”丹青自信地炫耀了自己的武力值。
辰安煙輕笑,“這倒是,柳府是沒人打得過你。”
“所以呀,小姐,你就放寬了心,安安心心地把孩子生下來,景王殿下肯定有辦法把他帶回去,你就放心吧,不會出事的!”丹青知道孕婦最忌諱的就是瞎想,急忙安慰她,寬她的心。
“可是……我想去看看……”辰安煙還是一臉的不安。
“這可不行!”丹青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那多危險啊,我聽外麵的人說了,玲瓏郡主偷野漢子,把柳如是氣瘋了,現在正找人撞門呢,揚言說今天就要打死她。”
這麼凶殘?
辰安煙眉頭一跳,肚子隱隱作痛,身體的不舒服讓她打消了去看看的想法,無奈道,“我還是不放心,若是真的動了手……她畢竟和我一樣是個孕婦……”
丹青翻翻白眼,表示不同情,“哼,她的男人是南浩澤,根本就不值得,而且,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小姐就別為那種人操心了,說不定人家自有辦法。”
“哎,也許是懷了孕,有了孩子,我和以前的想法不那麼一樣了,玲瓏郡主雖說懷了南浩澤的孩子,但是未出生的額孩子何其無辜,不能因未上一代的仇恨,就枉顧一個新生兒的生命,丹青,你就替我去看一眼,若是有事請,該出手時便幫上一把,就當是為我的孩子積點德。”
丹青無奈地看了一眼好心泛濫的準媽媽,有氣無力道:“好,您都這麼說了,我哪敢不從,我這就去,不過,小姐你可一定要插好門,我沒回來之前,不管誰叫門都不要開,知道嗎?”
“去吧去吧!還當我是小孩子呢!”辰安煙揮揮手。
丹青深吸口氣,縱身一躍,跳過牆頭,走出了院子,辰安煙扶著肚子在院子裏走來走去,心慌不已,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丹青去的還是晚了一步,到那時已看到院子裏一處血泊,紅的刺眼,丹青哀歎一聲,轉身離去。
唯一向著玲瓏郡主的丫鬟紅英吃力地將奄奄一息的玲瓏郡主挪到室內榻上,沒時間去想院子裏服侍的人都去了哪,跑出芳華閣,驚覺外麵一片銀裝素裹。剛才跑出來時不覺得,身上隻著一層單薄的外罩,寒風裹挾著鵝毛大雪,當紅英來到官府門前時,她渾身的衣服已經凍成了冰。
“哎呦噯!待會兒就是宵禁了,你現在怎麼在這兒呢!”侍衛在府衙門外值夜,一把攔住想要闖進去的紅英,她掙紮著,“你別攔我,我要進去告官!”
“府尹大人已經歇下了,姑娘請回吧!”侍衛寸步不讓,甚至用武器驅趕她。
紅英揚起手中的帶血皮鞭,嘶聲道,“柳府小姐柳如是闖進院子裏殺人,我有證據,求求你去稟告一聲,求你了!!”
侍衛知道柳府在京中大小是個高官,一把捂住她的嘴,驚慌道,“小姑奶奶,別喊了!不是告訴你府尹大人已經歇下了麼!再說了,柳府死幾個人跟你有什麼關係?又不是你死了!”
草菅人命!官官相護!紅英這般想著,用盡吃奶的勁兒掙脫侍衛,眼看就要跨進府衙,幾隻雄有力的胳膊將她控製住,紅英回頭,一片耀眼的白中,柳如是提著血紅的燈籠走來。
“來人啊,這丫頭撒癔症驚擾了府衙,快將她帶回去!”
幾個雄壯的嬤嬤堵住紅英的嘴,將她拖離府衙門口,兩人擦肩而過,手心中的鞭子被柳如是拽住,一個用力,鞭子落進了柳如是手中。
隨手將鞭子扔給身旁一個侍女,柳如是斥道,“你差點害了本小姐,讓你去服侍她,可笑你竟然對她有了主仆之情,真真是笑死人了!”
一場大雪埋葬了玲瓏郡主,紅英也被手段殘忍地扔進了柳府的枯井之中,將那串染血的皮鞭依舊掛在醒目的地方,時時刻刻提醒著柳府的下人們,惹怒了主子,是什麼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