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辰安煙灑淚送別愛人和剛出生的之驕,舍不得也要放手,之驕跟在他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回到柳府,辰安煙久久緩不過情緒,環顧室內,柔軟的小床上似乎還能看到他昔日小小身影……
“小姐,別太難過了,總有相聚的一天。”丹青抹了抹眼角。
辰安煙鄭重點頭,神色一整,她要打起精神來,從現在開始,正式投入狀態,柳如是,接招吧!
“去,給我把雪鷹喚來。”
丹青應下,拿起一把特質的竹哨,在窗外吹了三次,一次長,一次短,一次尖銳,這是他們的信號,然而這個信號還需要信鷹去傳遞,等信送達,雪鷹趕來的最早時間大約是明日一早。
柳府內院,左廂房裏供奉起了香火,南浩澤和他遺腹子的牌位前擺放香爐,香火明滅映照著一張略顯老態的臉。
柳如是失心瘋一般打死玲瓏郡主,幾乎是當天就後悔不已,然而慘禍已然釀成,她無可奈何,這幾日夢裏又常常看到慘白著臉的玲瓏郡主抱著一個血淋淋的男嬰向她索命,不堪折磨的柳如是生生老了幾歲。
不知從哪兒聽來為冤魂進貢香火可以平息怨氣,柳如是立刻準備了屋子,日日前來上香供奉,或許是心理作用,自打供奉上死嬰後,那噩夢再也沒侵擾過她。
這日上完香,柳如是走出來,雲曦等在外麵,手裏拿著一個盒子,麵色有十分的古怪。
主仆二人很有默契地閉口不提,回了柳如是的臥室,關起門,柳如是臉色一沉,“說罷,這又是出了什麼幺蛾子,讓你這般臉色?”
“小姐恕罪,奴婢……奴婢不好說……”雲曦素日伶俐,竟有她不好開口的事,可見此事茲事體大。
“拿來!”柳如是沉了臉,伸手。
雲曦把盒子遞給她,柳如是打開一看,裏麵靜靜躺著一個畫卷。
三兩下打開這幅畫,望著吳道子真跡,柳如是忽地想起前幾天在字畫館看到的那副畫,掌櫃說這幅畫定給了玲瓏。
“是誰來送的畫?”
雲曦描述一番,柳如是麵色越來越激動,按她的描述,那人分明就是南浩澤,不過……他不是死了麼?自己親手埋的,怎會有假?
“他有沒有說如何去找到他?!”
雲曦茫然地搖搖頭,“奴婢還以為那人是玲瓏小姐的奸夫……所以沒有給好臉色,把他趕出去了。”
啪!
雲曦捂臉,錯愕地看著柳如是,“小姐……奴婢做錯了嗎?”
柳如是一時著急,揮手打了她,氣道,“你是什麼身份的人,也敢唐突了他!打你這一下絕不委屈。”
雲曦捂著臉,眼神閃動,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柳如是,那個人到底是什麼身份,竟然讓她勃然色變?
不過,她知道自己就算問了,柳如是也不會說,她的眼神告訴自己,此事不是表麵上那麼簡單,而且,玲瓏郡主很可能被冤枉了,她根本沒有什麼奸夫,她的孩子死的更冤,因為柳如是的一次臆想而斷送了性命。
很顯然,柳如是也想到了這一點,她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手不停地顫抖,顯然是又氣又怕,氣的是自己親手斷送了孫兒的性命,怕的是浩澤知道了真相隻怕會因此恨上自己……
雲曦自覺自己知道了一個了不得的秘密,深怕柳如是會因此殺了自己滅口,她看向柳如是,眼神閃爍著恐懼,肩膀難以抑製地抖動,“小……小姐……奴婢……奴婢不會說……”
啪!
啪!
“啊!”雲曦兩腮被打的紅腫,脆弱如風中之花,身子輕微起伏,顫抖個不停,顯然是怕極了。
柳如是一手揪住她的頭發,將她的頭拽起,雲曦痛呼都不敢,隻能嘶嘶地喘息。
“你記住,”柳如是冷酷的聲音響起,“這件事和我無關,是辰安煙為了景王而下手殘害皇孫,字畫館我們沒有去過,知道了麼?”
雲曦拚命地點頭,心裏卻想,那日她拿著鞭子抽死了玲瓏郡主,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整個柳府都知道了,就算自己不承認,難道她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柳如是揪她頭發的手愈發的狠,雲曦終於忍不住痛呼出聲,“小姐鬆手,啊!好痛!”
柳如是狠狠地甩開手,雲曦得了解脫,頓時連滾帶爬地遠離了她,如今小姐愈發的狠厲無常,簡直像個瘋子!
“小懲大誡,日後你該知道謹言慎行,否則若是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傳出來,我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