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疼。師姐你輕點。”
管狐兒呲牙咧嘴地求饒,瓏玥正在給他上藥。
旁邊是向道,拿了藥水自己擦著,眼角是一塊大大的烏青,麵無表情。
楊平安抱著腳坐在旁邊看笑話,“狐兒師兄,還想不想打打殺殺了?”
“這個能一樣麼?我是看師兄被封了法力,不舍得下手,才受的傷好不好。”管狐兒強顏爭辯,被瓏玥一指頭戳在傷處,立馬閉嘴。
回顧一下剛剛發生的事情。
就在楊平安跟酒道人談話的時候,管狐兒和向道在院子裏比試,瓏玥觀戰。
向道被封了法力,琢磨著不能跟師弟消耗,不然乒乒乓乓的打半天,自己說不定真會輸。所以就引誘管狐兒強攻,慢慢後退,然後假裝一個趔趄,像要摔倒的樣子。
管狐兒一看大喜,天助我也,師兄晚上就不要吃飯了,長劍一遞,刺向胸口。
不料向道腳步一墊,蜷身向前,從管狐兒腋下穿過,手指在肘部一點,“撒手!”
管狐兒手肘一麻,被師兄卸了劍去。
向道後跳兩步,將兩把長劍卷起,朝瓏玥丟去,“師妹接著,”轉頭又看向管狐兒,捏了捏拳頭,輕輕一笑,“師弟,來,咱們好好切磋一下。”
管狐兒臉一白,要是比劍,說不定還能仗著法力熬贏了師兄,要是比拳腳,能少挨幾下都是賺的,可要直接就這麼認輸,還真的挺不甘心。
“比就比……”管狐兒覺得嗓子有點幹。
接下來就是向道的表演時間了,滑步,寸打,掌拳指肘,饒是管狐兒一身法力,打不到人,續不上勁也是沒用,向道的《殺道》已經逐漸摸到門徑,蹂躪起來沒多少實戰經驗的管狐兒簡直太輕鬆。
管狐兒出拳,砍手腕,出肘,點腋下,踢腳,被踹回來,處處被壓製,次次被按在發力點,打的很是憋悶。
心一橫,撐著挨了一掌,直接貼身一靠,攔腰抱住師兄。
向道被嚇了一跳,馬步一蹲,將伸出去的手收回,“師弟,想耍賴?”
管狐兒抬頭一笑,衝天一拳打向師兄眼睛,頭一側,拳頭從向道臉頰眼角擦過。
向道惱了,伸手點在管狐兒另一隻肩膀處的肩井穴處,麻了他半邊身子,再捏了他還未來的及收回的手臂,直接提溜了起來。
然後就是慘無人道的蹂躪,哪兒肉多打哪,哪疼打哪。
管狐兒嗷嗷叫了兩嗓子,就被封了啞穴。
一套“師弟要聽話”套路打完,向道神清氣爽,解了師弟的啞穴,留下他站在原地呻吟抽冷氣,自己拍拍手走向瓏玥。
向道有分寸,看著打得狠,其實都是皮肉傷,疼歸疼,養兩天就好。
還沒走兩步,向道就被瓏玥笑愣了,自己臉上弄髒了?
“師妹笑什麼?”
“沒事,在這等著,我去給你們拿鏡子和傷藥來。”
向道還好奇,給管狐兒上個藥還用拿鏡子?他完全沒注意到瓏玥用的詞是“你們”而不是“你”。
這時楊平安也出來,看到向道也是好奇,“師兄,你陰溝裏翻船了?”
“什麼?”
“你眼角怎麼一大塊烏青。”
向道臉一青,想起剛剛師弟的那一拳,轉頭一看,管狐兒正表情怪異的抽抽,又想哭又想笑的樣子,手都不知道往拿放,擱哪都疼。
身體扭曲著,想找一個不那麼疼的姿勢。
“師兄,我認輸,你下手也太狠了,我身上估計都沒一塊好肉了。”
“是麼,我怎麼感覺還是下手太輕了呢?”
瓏玥跌打酒和藥膏過來,“行了,鬧夠了進屋上藥。”
順手遞給向道一塊鏡子,叮囑道,“小心著點,這可是師姐送我的,弄碎了可沒地方買去,金貴著呢。”
向道接過來一看,是瓏玥的琉璃鏡,巴掌大小,圓形的木製外殼,刻著精致的花紋,掀開來,鏡片鑲嵌在木殼中間,另一半墊著柔軟的綢布,保護鏡麵在合上時不會劃花。
鏡片舉至臉側,然後,一塊幾乎覆蓋顴骨的烏青,清晰地映在鏡子裏……
…………
向道很久沒有看到過“驪龍”的標記了,一年來的旅行讓他幾乎忘記了曾經發生的很多事。
今天一個行腳商打扮的人,讓他記起了三四年前的痛苦回憶。
在客棧大堂裏吃飯的時候,身子被撞了一下,那人似乎要到底,向道下意識伸手扶了一下,是個行腳商,看見風塵仆仆的衣服和鞋,向道下意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