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吹著冷風,瑟瑟的,冷的讓人發顫,這種溫度卻還有畫著濃妝的女人,在大街上穿著薄絲襪,外麵套一件短的不能再短的超短裙,走路的時候一擺一擺的,底褲都能看見。
Van靠著酒吧外麵的路燈杆,掃了一眼街上來來往往的人。
光怪陸離的彩燈照的人都像是一種不知名的奇怪生物。
他咧嘴苦笑了一聲,從褲兜裏麵摸出來一盒煙,從裏麵拿了一根叼在嘴上,手指摩挲著煙盒,目光落在馬路對麵,不知道在看什麼。
還真是人無百日紅,花無百日嬌啊,沒想到他有一天居然也淪落到陪導演的地步。他嘴上吧嗒了幾口,又把煙從嘴上取了下來,捏成一團,隨手扔在一邊的垃圾箱裏。
轉身剛要進酒吧,身邊突然有輛出租停了下來,他沒在意,繼續往裏麵走。可走了幾步,他就邁不動步子了。
身後的女聲清晰的落進他的耳朵裏,Van一動不動的,以為自己幻聽了。
他轉過身,卻看見一張完全不認識的臉,那女生見Van盯著她,表情不太對勁,也一臉狐疑的看著他。
Van的心這才算落了下去,轉身繼續往裏麵走,有些心不在焉的。
上一次林森跟他說,他看見方爾了,會不會也是這種情況?一個聲音和方爾很想卻長得完全不一樣的人?他完全不懷疑林森在這件事上麵的喪心病狂,畢竟他也不是沒見過,隻不過沒這麼誇張罷了。
他慢悠悠的往包廂走,耳邊又響起那個和方爾幾乎一毛一樣的音色,皺了皺眉,打算快點回包廂。
他一個不注意,腳下不知道絆倒了什麼,一個踉蹌,身後恰好也過來一個人,也被他撞了一下。
Van剛要道歉,扭看了她一眼,話就這樣被卡在喉嚨裏麵了。
那張臉……真的和方爾一毛一樣……難不成他不僅幻聽,還有幻覺了?
那個人慌慌張張的衝著他微微一俯身,輕聲道歉,然後又慌慌張張的朝著樓上走。應該是很少來這種地方,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我很虛”的意思。
可Van卻有些反應不過來了,他是不是……該檢查了?剛剛聽到一個和方爾一模一樣的音色,這會兒又看見一個和方爾一模一樣的人,聲音還一毛一樣……身體不是出什麼毛病了吧?
Van看著一個略微有些慌張的背影,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呆呆的在哪裏看了許久,直到那個身影進了最裏麵那間包廂,他才收回眼神。
林森正在和製片商說這些什麼,門開的時候,他撇過去一眼,又繼續和製片商交談著,等Van走進了,他才皺眉問道:“不就透口氣嗎,怎麼這麼久?”
他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等到Van的回答,眉頭不由皺的更緊,用胳膊撞了他一下。
“……啊?”
Van突然出聲,因為聲音有點大,好幾個人都被他嚇到了,扭頭看著他,見沒有什麼意外狀況,又繼續消遣。
“你怎麼了?”
Van回過神,愣了愣回答:“沒怎麼,沒怎麼,就是剛剛外麵風有點大。”
“……”
五分鍾後,Van頻頻朝著包廂門看去。在第三十次的時候,林森總算是受不了了。
“是不是你出去吹個風,把魂兒給落下了?”
Van搖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林森哪裏見過Van這幅心神不定的模樣,追問了幾句,他還是不說,也就不再問了。反正等他想好了,自然會說的。
十分鍾後。Van有些不安的用胳膊撞了下林森。
林森哭笑不得的丟下酒杯:“你是不是真的把魂兒吹丟了?這一會兒一個花樣的,也不知道……”
“我剛剛看到方爾了。”
他這句不聲不響的話,成功打斷了林森。他表情漸漸嚴肅起來,又問了一次:“你看到誰了?”
Van咽了咽嗓子,表情有些說不出的詭異。
“我看到方爾了。”他最開始也沒覺得自己看見方爾了,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世界上就算是又長的一樣的人,可音色是不可能相同的,加上林森之前和他說的,他越想越覺得這事應該告訴林森。
……
林小雅驚慌的掙紮著,兩隻手卻忽然被人攥住。難得這種時候,她居然感受到了那雙手的溫暖,幹燥溫暖的掌心讓她有一瞬間的怔愣,整個人也忘記了掙紮,腦子裏麵一片空白。
“喲,石老爺子也在這兒呢?幹什麼呢?”
沉穩磁性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林小雅腦子裏嘭的一聲炸開了,忽的覺得鼻尖充盈著一股子清爽的味道,和這烏煙瘴氣的酒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個味道,有點熟悉。
是……他?
她下意識的抬頭,角度正好的看見了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一個緊繃著的心,在短暫的停頓之後,開啟了狂跳模式,比剛剛石中天拿著刀子在她臉上比劃的時候,跳的還要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