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問你周圍都出現了什麼人,”阮教授解釋道,他選擇了一個很好理解的說法,“就是說,你有沒有覺得自己記東西不太好使,記性退化了。”
“沒有啊,”方爾皺了皺眉回憶道,最近這段時間她覺得自己記性挺好的,什麼芝麻大點的小事都記得清清楚楚的,最終她肯定道:“我記憶力還是蠻不錯的。”
阮教授本來就不怎麼大的眼睛眯了一下,這才點了點頭,好像方爾這個回答也在他的準備範圍之內,可方爾沒這個打算啊!她還以為自己能讓這教授啪啪打臉的。
“那你最近幾年有沒有記憶丟失的這種情況?”
方爾還在想著這教授就是長的有些唬人,根本就沒有什麼真才實學,聞言有一瞬間的沒有反應過來,瞳孔微微收縮,過了幾秒在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倒是覺得這個心理學的教授有些玄乎了,心理學就是研究人心理活動所形成的一些行為,這玩意兒還能窺探過去?方爾要不是信得過胡醫生,差點就懷疑這人是專門調查過自己的。
而那個阮教授似乎看出來她在想什麼似的,笑了笑,解釋道:“我也隻是猜的,可能性就那麼幾個,排除了不可能的,自然就是真相。”
方爾注意到這個教授有一個習慣性的動作,那就是說話之前一定會推一下眼鏡框,她逼出來一個笑容:“哈哈,聽起來就和名偵探柯南的台詞似的。”
一直到這一刻,方爾還是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道最壞的層麵,她定多以為……自己隻是被人當作了一回小白鼠,事情弄完了,她就回家睡覺了,就這麼簡單,可這個世界就像是在和她叫板。
阮教授不知道從哪裏找出來一個小手電,扒拉開方爾的下眼皮照了一下,然後下結論到:“你曾經被人催眠過。”
他整個過程好像是在菜市場挑了一個雞蛋,告訴菜農,就是它了。
方爾大腦空白了好幾秒,她腦子裏回蕩著催眠兩個字,她一個勁兒的在想這兩個字的意思,可是她怎麼都想不出來,好像她的世界在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兩個字似的。然後,她的心慢慢的沉下來。
“阮教授,”方爾有些笑不出來,眼神不怎麼能聚焦,隻覺得眼前模模糊糊的一團人影,她問道:“你說話是負責任的吧?不會亂說吧?”
她似乎聽到阮教授輕輕笑了一聲,說這個姑娘真逗。
方爾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的車,走出心理谘詢室的時候好像胡醫生上來和她說了句什麼,方爾沒怎麼認真聽,依稀記得自己笑著對他說了句:“阮教授說話的時候總愛扶眼鏡框,讓我思維都不能集中了。”
等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站在了公寓樓下,慘白慘白的路燈從頭頂上灑下來,照的她周身一片清冷,方爾像是忽然被冷到了一般,哆嗦了一下,雙手交叉著抱在胸前摟住自己,慢慢蹲下來。
催眠?催眠……
她被催眠過?方爾單但是想到這個可能就覺得全身發冷,在她全然不知的情況下,她的身體,或者說是意識被人為侵占過,想到這一點,方爾隻覺得背後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點,牽一發而動全身。
是誰呢?催眠她。
方爾在路燈下麵慢慢蹲了下去,以一種抱著自己對抗外界的姿態。阮教授問過她是不是失憶過,大概和失憶那件事有關吧?方爾不是很確定,卻不能控製自己往那個方向想。
如果真的是和石家有光,那麼一切都是在三年前,換句話說,三年前石連傑包括石家都是知道她的身份的,所以才會想要去掩蓋他的記憶,那麼那些話……那些她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還有石連傑,方爾想著自己最近幾次和他見麵,心裏忽然酸澀起來,對方表現的沒有一絲不正常,她也就沒了其他的想法,對於那個曾經是想要掐死自己的人的兒子。
他們的話有幾分能信?是不是她一開始醒過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失去記憶?不不不……要是真的失去了,還有催眠這一說嗎?這個世界從這個晚上給方爾重新開了一扇窗,讓她知道了更多的真相,卻沒有讓她更加的快樂。
知道的越多,久越覺得痛苦,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越理智的越清醒的任,就越是知道這個世界上的肮髒與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