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恐慌,麥克阿瑟不敢到前線來了(1 / 3)

(一)交槍不交碗的土耳其旅

11月27日,誌願軍第38軍114師全力向敵發起進攻,穿插的目標是戛日嶺。戛日嶺是自德川向西南20公裏處的一個天然屏障,在高山密林中,有一道僅10多米寬的險峻啞口,它是穿插部隊向軍隅裏方向前進的必經之路。但是,根據可靠情報,為恢複破碎的右翼,沃克將軍已命令土耳其旅的先頭部隊從價川出發向戛日嶺而來。從價川到戛日嶺30公裏,乘坐汽車用不了兩個小時,而114師距離戛日嶺還有18公裏,疲勞的士兵靠步行先敵占領戛日嶺的啞口已經來不及了。

第114師全力向戛日嶺前進,不久,第38軍軍長梁興初和政委劉西元趕到了距戛日嶺隻有兩公裏的114師指揮所,已在這裏的副軍長江擁輝向軍長報告說,土耳其旅的一個加強連已先我占領了戛日嶺主峰。

入夜,戛日嶺主峰上閃著火堆的光亮,土耳其人在寒冷的朝鮮高原借火取暖。第342團團長孫洪道和政委王丕禮建議,敵人在明處,我們在暗處,可實施夜襲,部隊悄然接近,突然開火,一舉拿下主峰。38軍副軍長江擁輝和114師師長霍仲禹等人經過討論,同意了342團的建議。領導們正在商量決心時,不遠的地方傳來手風琴的聲音,琴聲在寂靜的夜色中十分響亮,令所有的人吃了一驚。拉手風琴的是342團2營營長姚玉榮。手風琴是姚玉榮從繳獲品中撿到了一隻手風琴,覺得怪好玩的,也因為喜歡而一直背著這個沉重的東西行軍。他拉得雖不成調,但他的士兵們都覺得很有意思。師長霍仲禹在黑暗中朝著這個浪漫的營長趕來,罵道:“混蛋!驚動了敵人我槍斃了你!”姚玉榮嚇了一跳,馬上知道自己幹了什麼事,他把手風琴扔向山溝,手風琴在滾落中,發出的琴聲更加響亮。霍仲禹師長看著士兵們在暗夜中瞅著他的眼光,氣得不知該說什麼好。

誌願軍第114師準備攻擊土耳其旅,第342團2營的官兵對戛日嶺的地形很熟悉,因為第一次戰役的時候,他們曾在這裏防守過。在342團團長孫洪道和政委王丕禮分別帶領下,二營的七連和八連向戛日嶺主峰摸上去。他們把身上可能發出聲音的東西全部丟掉了,隻帶槍支和手榴彈。但是,在接近主峰的時候,由於腳上穿的是繳獲的美軍大頭鞋,踩在雪上吱吱直響,於是這些中國官兵便把鞋脫了,光著腳在雪地上攀登。

主峰上的土耳其士兵在寒冷的夜晚隻顧得烤火,燃燒的木頭發出爆裂的聲音。火堆有十幾叢,政委王丕禮把自己的士兵分成若幹小組,命令一個小組解決一堆火旁的敵人。在離敵人隻有20米遠的距離上,中國士兵開火了,在槍聲和手榴彈的爆炸聲中,土耳其士兵立即四處逃散,20分鍾後,戛日嶺主峰落在中國士兵手中。土耳其士兵在慌亂中跑到山邊路旁,爬上汽車,汽車連成串地向山下開去。山道盤旋,團長孫洪道命令八連把敵人截住,士兵們抄最近的直線撲向山道的下端。山勢極其陡峭,士兵們徑直向陡壁下跳,摔傷的和沒有摔傷的都繼續前撲,在山道的一端堵住了逃跑的敵人。在戰鬥中,中國士兵發現那些鑽進石頭縫和汽車下的單個兒的土耳其士兵,無論怎麼喊話,堅決不投降,戰士一靠近他們便開槍,打傷了好幾個戰士。團長、政委又氣又急,命令警衛連一個排用衝鋒槍朝每輛車底下掃射一遍,敵人這才算徹底老實。其實,土耳其兵也聽不懂,因為美軍沒有教土耳其士兵如何投降。結果,在中國士兵的圍殲下,隻有少數土耳其士兵被俘。

中國士兵們看見被俘的土耳其士兵和他們在第一次戰役中看見的一些美國兵一樣,人人屁股上都掛著一隻甚至幾隻金黃的朝鮮銅碗,這些碗在他們走起來的時候叮當亂響。中國的翻譯人員跟他們解釋說這碗不是金的,但土耳其士兵就是不信,無論如何也不扔,寧可交槍也不交碗。戛日嶺一戰,土耳其士兵領教到了真正的中國軍隊,麵對四處逃散的土耳其兵,“軍官們把帽子扔在地上,以此為線,不許士兵後退一步”,但是,這能管用嗎?

(二)38軍瓦解了美軍進攻布勢

在朝鮮的軍隅裏,美韓軍的戰況十分危急,韓國參謀總長鍾日昆將軍和美軍顧問吉姆·豪斯曼少校打算直接到現地了解戰況,他們乘坐吉普車向前方的韓第2軍開去。此時,韓第2軍軍長劉載興將軍和其美軍顧問團剛從前線撤回,劉氣喘籲籲地報告,發現了大量的中國軍隊,我的兩個師已被擊潰,請求快速增援。並敦促將軍說:“這裏不安全,請將軍返回。最好向聯軍提交一份現場觀察報告,說明我的傷亡和我的請求。”

由於天就要黑了,另據報告中國軍隊已出現在後方,鍾日昆和豪斯曼都顧慮安全,不樂意動身。劉載興軍長信誓旦旦地表示將派出自己最得力的憲兵隊長作前導,確保安全,鍾和豪斯曼才勉強同乘一輛吉普車離開了。路上一片漆黑,到處是各種車輛和難民,擁擠不堪。精明的憲兵隊長也迷失了方向,一向鎮靜自若的鍾日昆憤怒的幾次掏出手槍,似乎想要槍斃他。半個小時的路程,卻走了幾個小時,但最終還是到達了美第1軍軍部。豪斯曼報告說,軍隅裏附近沒有中國軍隊,“我們一個也沒看見。鍾和我踏勘了整個地區,但是第2軍的兩個師已被瓦解,必須向韓軍左翼的兩個美軍師增援。”

誌願軍第38軍114師342團於於28日6時占領裴德站和瓦院東側高地。第112師於28日占領瓦院西北的於口站後,遭遇美第2師第38團(配屬韓國第7師第3團)的反擊,遂在橋洞以北高地轉入防禦。隨著38軍部隊切斷軍隅裏通往順川的公路,誌願軍部隊已經開始對美9軍形成了三麵包圍之勢,特別是113師搶占三所裏,切斷美第9軍退路,震撼了美第8集團軍的整個布勢。美步兵第2師全線潰退,被壓縮在一條公路上,引起令人恐慌的道路堵塞,該師的兩個團近乎崩潰,隻有保羅·弗裏曼的第23步兵團負隅頑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