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還沒上來。四個人坐著打幾圈麻將。兩口子坐對門,韓寶來跟譚局坐對門。韓寶來可能今天手中攥著六十萬,膽子粗了,敢跟人打大麻將。那是一個子一百,要是自摸一把,一局可以收個三百;這是打全開放的,什麼杠上開花,翻一倍;全求成,翻一倍;清一色,翻一倍;門前清翻一倍;大碰胡,翻一倍;如果最後王吊,那也要翻一倍;王闖翻兩倍;王闖王,那要翻四倍。有時一局,就可以贏四千八!
今天邪了門。韓少酒氣醺醺,手氣紅得發燙!他一家吃三家,個把鍾,贏了上萬!等到開席的時候,韓寶來發現他的皮包裏鼓鼓囊囊,少說也有十來元吧。韓寶來剛才贏得凶,現在才知道餓得前胸貼後背,他本來約譚長軍來吃早點,現在變成吃午餐,雖吃了一些珍饈糖果、喝幾罐紅牛飲料,但畢竟是一泡尿就排幹淨了。
韓寶來可不客氣了,管它上來魚翅燕窩蓮子羹,還是澆汁澳洲鮑,他都當充饑的點心,稀裏呼嚕,先墊個底。“啵——”一聲,一瓶XO開瓶了,使用的是那種高腳杯,服務小姐給每人杯子倒了一兩左右。彭紹峰一時性起,抓過酒瓶,每一杯倒得滿盈盈地,看來不見個高低,他是不甘罷休的,也可能他輸紅了眼,當然有故意輸的嫌疑。
“韓兄弟、譚局,看得老哥子起,兄弟們幹一杯!”彭紹峰舉杯站了起來,三個人跟著舉杯碰在了一起;彭紹峰帶頭“吧唧”一口悶了。
韓寶來忙讚了一句:“彭大哥海量啊!真豪!”
秦莉本來櫻唇抿了一口酒,不知怎麼的,聽韓寶來如此說,笑了一聲,不僅吐了韓寶來一身,還自己笑岔了氣,咳嗽不止。她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她一麵道歉,一麵拿紙巾給韓寶來擦拭,韓寶來全好是皮衣皮褲,一擦就幹淨了。真沒想到,秦莉膽敢往禁區上故意擦幾下。好在,她撅著屁股,擋住了彭紹峰的視線。可能是巧合,兩人都穿了皮褲。韓寶來本來是為了騎摩托車禦寒,無意間跟秦莉撞了衫。
四個人落座,那菜就接二連三地呈上來,韓寶來才知道後悔,你就是每樣動動筷子,也就飽了。“哇,彭哥,你不會搞一個滿漢全席吧?”韓寶來看占了大半個房間的超級圓桌陳滿了菜肴,估計轉一圈過來,都要耗時半個鍾。好在四個人是挨著坐在一起,要是各據一方,簡直就是天各一方。
連老於世故的譚長軍也說:“老彭,老彭,適可而止。菜多了,太浪費了,太可惜了。能吃多少點多少。現在不是說要建設一個節約型社會,咱們也不能肆意糟蹋。咱們也不是美食家,再拿手的菜,咱們也隻能圖個飽。菜就不上了,上酒。”
彭紹峰一時性起:“兄弟,你說的,咱們就上酒。酒不喝雜了,就XO喝到底!”
天啦,一瓶XO當時市價在千元左右,他們可是當茶喝。再好的酒喝下去,也不會成仙,還是同樣的結果——醉人!彭紹峰雖然酒量略高一籌,但也喝得黑臉變成炭火臉了,他圓圓鼓鼓的眼睛布滿血絲,胡子茬刺蝟一般根根閃著黑漆漆的光芒,甚是嚇人。四個人開始劃拳,采用的是殺將軍。彭紹峰開始跟她老婆一組,韓寶來自然跟譚局一組,然後,韓寶來一如既往狀態極佳,他常常殺通。殺通的意思,一個人贏兩個,他夫妻倆就要喝雙杯。所謂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於是,夫妻拌嘴了,你說你豆腐渣枚子,他說她是個喪門星。沒辦法,譚長軍提議,他跟彭哥搭檔,韓寶來跟嫂夫人配對。這一分組,平衡了雙方勢力。譚長軍是老官僚,劃拳高手,現在有了用武之地,韓寶來狀態開始有了起伏。有時,秦莉還能力挽狂瀾,贏了還跟韓寶來擊掌慶賀,興奮極了;但她畢竟是女流之輩,難堪重任,對手的老拳攻勢也相當淩厲,韓寶來這一組也喝了不少,平分秋色吧。
後來,韓寶來要方便一下,彭紹峰向秦莉使了一個眼色,秦莉悄無聲息地跟了過去。韓寶來隻當不知,進了衛生間,包廂裏是有獨立衛生間,隻不過設在打麻將的娛樂室。韓寶來一開門出來,看見嫂子來了,可能下意識躲閃一下,酒後重心不穩、身體搖晃;沒想到,秦莉以為韓寶來站立不穩。她一把攙扶住他胳膊,架著她一步一步出了門,坐電梯上了三十六層,早有樓層部長在那裏恭候。直接扶進了一套豪華套間。秦莉一揮手,樓層部長關了門退了出去,秦莉親手將門鎖死了。
韓寶來沒想到她會送上門來,韓寶來也不是吃素的,伸手拉她的皮褲。韓寶來還不懂女人的皮褲怎麼脫的。嗯?四周光溜溜地,不像男褲紮了皮帶中間有拉鏈。女人的皮褲是一體的!秦莉被他搔得癢癢地,吃吃笑過不停:“我說個笑話你聽:有個患、患心髒病的。他突然心髒病發作了。他本來準備好了應急的藥。可是那藥瓶怎麼弄,也弄不開。結果,他左擰擰、右旋旋。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氣血供應不足,絞痛難忍,一點一點將精力消耗,一命嗚呼了。寶來,要是你,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