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攔車喊冤(1 / 2)

韓寶來的三菱揚著滾滾紅塵,往小香河寨子駛去,剛從豁口衝出來,迎麵一個人往黃沙路中間一站搖了搖手,然後撲通跪下,頭上還頂著一張狀紙。韓寶來一腳刹車踩下去,輪胎嘎嘎磨出亂蹦的火花,江楚瑤重重地往前磕了一下,好在她綁了安全帶,前麵還有安全氣囊,她才免於受傷害。

那人的額頭離保險杠也是咫尺之遙了。韓寶來搖下車窗,大聲問:“你不是蔣師傅嗎?有話好好說。不要搞舊社會這一套,什麼攔轎喊冤。你有什麼問題,站起來直接反映,不要搞形式主義。我不能解決的,找上級政府解決。要善於利用法律武器保護自己!”

韓寶來眼力不差,穿著褪了色藍布長袍攔車的中年人正是劁豬佬蔣耀武,梳得一絲不亂的倒梳長發,現在亂蓬蓬的,方方正正的顴骨,打得變了形,到處青一塊腫一塊,咧著嘴,還有血漬。他聽韓村官如此說,立刻起身,緊走幾步,遞上狀紙。狀紙寫得很詳細,大概意思:“我一念之差,做錯了事。不該吃胡金玉那餐飯,也不該給她捉跳蚤。當日,韓村官已經處理好了這件事情,我免費幫村民閹了一周的雞。我罪有應得,我認罰。我也反思了自己的錯誤,從此以後做一個老實本分的人,我閹我的雞,劁我的豬,在哪家做事都是目不斜視,做完事就收錢走人。哪知道胡金玉老公陳桂明回家,受人攛掇。他當時暴跳如雷,衝進我家裏來,硬說我強暴了他老婆,先砸了我家的鐵鍋。要我陪他二十萬塊錢。否則,他要帶我親生女兒蔣翠婷出去找工,蔣翠婷從此是他的人了。青天白日,還有沒有王法?我找他論理。他陳家勢大,打得我鼻青臉腫。打我的還有他弟弟陳桂山。我有冤無處申,請韓村官幫我申冤。蔣耀武一輩子記得韓村官的大恩大德,這輩子報不了韓村官的恩情,下輩子銜草結環相報。”

“你女兒人現在哪裏?”韓寶來知道這個事有點嚴重,弄不好是一起惡性刑事案件。胡金玉老公陳桂明是某酒店的保安隊長,當過偵察班長的,功夫了得。他弟弟陳桂山是退伍軍官,正在四處活動找一個理想的地方單位。

“強行捆綁搶到他家裏鎖起來了!我怕保不住清白,才冒死前來攔車喊冤!”

“聯防隊幹什麼去了?你怎麼不打聯防隊電話請求支援?”韓寶來怒從心頭起。

“聯防隊?當時,聯隊隊隊員陳衛東、陳昊強,他們在現場呢。他們是一夥的,怎麼肯給我撐腰?再說陳三點,就是他那次帶人捉我的,他不上場打我就算不錯了。”蔣耀武的話讓韓寶來無名火起,他重金打造的聯防隊如此窩囊廢!

韓寶來一個電話打給縣公安局長譚長軍,小香河村發生重大綁架人的惡性案件,速派警力過來處置。譚長軍當即集合特警、武警,親率大隊十萬火急趕過來,同時讓派出所所長周備戰接到上級命令,緊急率隊先行趕過來保護群眾安全。

韓寶來再一個電話打給聯防隊長陳三點,緊急集合聯防隊員,在村委門口待命。陳三點不敢怠慢,招呼副隊長劉曉明當即集合八名隊員,在村委門口等候。

韓寶來一腳刹住車,氣衝衝地走下車,一聲令下:“跟我走!”

韓寶來親自率隊趕到陳桂明家。陳桂明家與陳三點家緊挨著,陳桂山跟哥哥還沒分家,他就住西廂房。門前一陣狗叫,院門拍得山響。陳桂明開的院門,當時兩兄弟正在喝酒。陳滸、陳浩南在座。

陳桂明眼睛血紅,怒火中燒:“今天誰來都帶不走人?老子今天的狠話撂在這兒。誰提出要老子放人,老子放他的血!”

陳桂明並不是那種熊背虎腰、滿臉橫肉的凶漢,而是陳三點那種鐵骨錚錚的漢子,不像是惡人。韓寶來打了一個電話給公安局長譚長軍:“譚局,局勢現在基本上能控製。暫時讓特警待命。讓派出所的同誌過來就行了。”

陳桂明不是聾子,他暴跳如雷:“特警來我也不怕!他娘的搞我老婆,這口氣咽不下!”

韓寶來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冷森森地說:“我還真以為什麼殺人不眨眼的殺手回村了。我看你陳桂明,不像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當時發生的事情,是我處理的。你問清楚事情的經過了嗎?”

陳桂明後麵的酒桌上,沒人敢站起來說話,就他一個人站在原地,他明顯感覺力不從心,他也奇怪怎麼這幫人一下子倒戈相向?他弟弟也啞火了?他弟弟不傻,他打聽到了,他想找個好單位,韓寶來就是他命中的貴人。要是現在有他弟弟助紂為虐的話,估計他敢打韓村官,現在看自己勢單力薄,韓村官左右站著村聯防隊一幫如狼似虎的隊員,估計他們也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他搞我老婆,這是不是真的?”陳桂明嚎哭起來,這口氣換作誰也咽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