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寶來不敢隱瞞趕緊把昨晚他陪張玉屏書記明察暗訪,走了四個鎮五個鄉的經過說了一遍,還給手銬的傷痕給他看。王春林不由歎服:“這個女人的事業心,確實是沒得說的。你們真沒討論我倆的事?”
“隻是提起了。阿姨說,你一定要去受教育。我當時發了七樁誓,她說我真的到了那時候,即使雷電交加,我還是死不改悔的。因此,她讓我過來聽聽王叔叔的教導。她還說,王叔叔看得上你,是你祖上冒青煙,你怎麼不去?”韓寶來隱去了關鍵的部分。
“嗯,我知道這女人很利害,按道理說,我也待她不薄,她不應該拆我的橋。也好,你確實重任在肩,不應該撂挑子,再說幹好了這條道,搞好了這個點,是你的政績啊,我——就是身邊缺一個人,孤軍奮戰二年,二年,我等你二年,你要回到幹爹身邊來。你不在幹爹身邊,我們等於斷開的兩頭,不能整合咱們的優勢。我沉穩有餘,但銳氣不足;你鋒芒畢露,但城府不深。我們聯手,那真是優勢互補。”
“一定的,一定的。估計二年時間,公路打通,樣榜村也成型了吧。部長過來看一眼,我就交差了。我走得光彩一點。幹爹,二年後我過來,我同樣給你搞項目。”韓寶來信心滿滿,他是另有算盤,他想長株潭兩型社會,他可以搞幾個大工程,為他的基建隊找活幹。
“嗯,也好,這兩年,我也是站穩腳跟之年,你來了,給我打幾個攻堅戰,我們的資本就雄厚了。二年之後,你經過打磨,相信你不會再如此浮躁,做事更穩健。這兩年,你不在我身邊,隨時隨地都要保持與幹爹聯係,有些事,我不能托付別人做,隻能給你做。明白幹爹的意思嗎?”
“請幹爹放心,寶來一定不辱使命。那我就安排晚宴?”
“去吧。你看,我們不重在吃喝玩樂,重在搞一個氣氛。你看,家常便飯,吃得也隨心吧?我們搞某個活動,都應該有一定的用意。晚宴,主要是給你長臉,給你的社交圈子升級。”
“謝謝幹爹。”韓寶來一個謝字出口,王春林吹胡子瞪眼睛了:“我們父子以後休提謝字。你爸爸給你那麼多,你說了幾句謝?我雖是幹爹,你爸養育了你,袁大師培育了你,幹爹要栽培你。一樣的血脈親情,血濃於水。”
“是,爸。我不對的地方,請爸盡管敲打,我一定虛心接受。”韓寶來叫爸叫得也太甜了吧?王春林開心地摸著他的腦袋,兒子不在身邊,認個幹兒子也窮開心一下。
回去的路上,韓寶來綁上安全帶,連喘了幾口氣。秦莉笑著說:“有個好爸爸,是不是興奮過了頭?”
艾美在後座,就在韓寶來的腦後,氣息還吐在他額頭上:“我看不見得。有點逢場作戲的味道。”
“你找死啊。”韓寶來回頭嗬斥了她一句,轟上油門,一溜煙跑了。
韓寶來帶著兩個女人走進陽明山大酒店電梯的時候,覺得疲倦之極。但他心裏明白,他要是午休的話,這兩個會纏得他沒辦法睡。他一條短信發過去,馬上來了五對:張培萌夫婦、許昕夫婦、張健和女朋友劉豔梅、李格非夫婦、蔣誌華夫婦。
韓寶來進了KTV包廂之後,他唱了一首周華健的《朋友》,借故接個電話,跑出去KTV房,鑽進電梯開房睡覺去了。知道晚上有場鏊戰。睡之前,他將手機設定為“忙音”。他一挨枕頭呼呼大睡。
秦莉唱歌水平一般,這些人可是唱歌發燒友,沒人找她跳舞,她無聊得很,就打了一個招呼找韓寶來去了。可是,打韓寶來的電話,正在通話中。隻得回到辦公室,處理業務去了,她畢竟是總經理,但她無意辦公。又用辦公室電話呼他,還是你撥打的用戶忙。他跟誰聊天,聊這麼半天?她煩躁不安。如果不知道韓寶來在這個酒店,她可能心靜如水,現在這個寶貝就在眼皮子底下,他卻人間蒸發了。她那有心情處理文件吧,像要下蛋的雞婆急於找窩。她泡了一杯咖啡提神,有些重大決策,她還是要親曆親為,不能出任何秕漏。
秦莉這一走,苦了艾美,她先唱了一首《玻璃杯》,下麵反應平淡,估計再輪到她可就不容易了,加上張健和劉豔梅是麥霸,這夥人在下麵瘋狂起哄,兩人儼然像最受歡迎的歌星,合作了一首又一首,下麵一幫人熱情未改,一個勁地呐喊、尖叫。她跟這夥人又不熟。於是,她萬般無奈,走出KTV包廂,隻想撥打韓寶來電話,結果是一樣的,韓寶來現在進入夢鄉中,酣聲大作呢。她又不想回到KTV包廂,於是,她在KTV包廂的長廊上走來走去,不時撥一撥韓寶來的電話,喃喃自語:“韓寶來,你跟誰聊天?有完沒完?我一點不好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