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是躡手躡腳進來的，有點鬼鬼祟祟的感覺，陳汝慧摩裟著土狗灰鼠一般的皮毛，土狗歡蹦亂跳地搖著尾巴，伸出猩紅的舌頭舔舔她，顯得很親昵。這種土狗身架不高，聰明伶俐，反應靈敏，有狼的凶狠，狐狸的狡猾，也常常給馴為獵狗。
韓寶來看這四個女人還搞什麼鬼名堂，他嗅到了肉香味，他還以為是狗肉，他趿鞋到堂屋，原來是一缽紅亮的豬肉。開始以為是豬蹄，後來才知道是一缽老野豬肉，是陳滸買回來的，他真舍得吃。不過，他會賺回來的。深更半夜，他就開始燉野味了，搞得整個麻將館肉香味彌漫，贏了錢的便花一百塊吃上一頓。據說現在打折了，VIP金卡打六六折，也就是一個月消費一千的；VIP銀卡打八八折，是消費在五百以上的。看起來消費不多，加起來厲害得很！估計這一缽肉是莫小桃搞過來的。沒有一二十斤肉燉不出來。還是挑的上好的排骨肉、豬肚、豬蹄、豬尾等。
韓寶來選了一碗燉爛的肉、豬肚等她喜歡吃的給陳婆婆端進去，給她放下桌板，陳婆婆白天睡多了，晚上哪有睡眠，看到美味來了，食欲大開，眼睛精亮，嘴裏喃喃叫著：“我的兒，難為你想到娘。”
韓寶來肉麻了麻，她是叫英年早逝的兒，還是叫韓寶來？反正，侍候她美美地吃上，他便悄悄地退了出來。
“要不要叫小家夥起來吃？”韓寶來問。
陳汝慧瞪了他一眼，低聲說：“別吵醒他倆！孩子睡覺是第一位的。你懂不懂？你買了零食給他們吃。夠可以了。孩子長大自己有吃的。別慣壞了他們。吃慣了嘴，懶慣了心。你懂不懂？聲音小一點，別吵醒他們是正經。”
“喲，還很有父愛的。”莫小桃頭發梳得光光地，連紋路都現出來了，在後麵編成蜈蚣辮，這發型估計是何月姑傳回來的。喲，女人一看，原來可以這樣編頭發的，於是一傳十，十傳百，蜈蚣辮就流行開來了。
丁小豔確是編著兩個抓鬏，顯得伶伶俐俐。陳汝慧相關比她倆還是更有文雅氣息，她雖然沒染發，發梢是天然微卷曲，用了一排發夾，夾出發路子來，然後往上束起來，那發再像散鼠尾巴散開，走起路來，蒙絡搖墜，很惹人注目。江楚瑤的頭發染得金黃，可能職業需要，她紮成了盤發，前麵偏分，一綹流瀉下來，略有點淩亂，顯出臉蛋的俊俏。
“看什麼看？請你吃宵夜，又不是請你看美女！”陳汝慧低聲嬌喝一聲。
“我看你們怎麼變化挺大的？啊，想想我剛到小香河村，你們——”
“我們都土裏土氣。對吧？”莫小桃眼光撩人，她是最會獻媚討好賣乖的。
“其實啊，就我個人來說，土裏土地氣才是種天然的美，出水芙蓉啊，就像這肉，是野家夥，來自大自然，吃起來特別香。要是家養的，當然吃糧食的還好吃。要是養豬場養出來的什麼瘦肉型豬，那是添加劑催出來的，肉質疏散，實在難吃。是這個理嗎？”韓寶來輕聲說。
“我呢？”江夢瑤吃著豬尾，直盯著他。
“江大夫的味道，怎麼樣？是純天然的，不是加了添加劑的？”陳汝慧說得更直白，韓寶來嚇了一跳，陳汝慧把話挑得這麼明，知道他倆非同尋常的關係。在韓寶來看來，江楚瑤是陳汝慧的主刀大夫，有恩於她。
“對啊，江大夫的味道怎麼樣？”莫小桃給陳汝慧助威，四個人目光齊聚韓寶來臉上，是一個鼻孔出氣。
江楚瑤臉紅到脖子上了，她偷偷地笑。韓寶來一句話搪塞過去：“熄了燈都一樣的。”
“呸——”四個女人都是啐他。韓寶來壓抑著笑，怕把兩個寶貝笑醒了。鄉下房屋隔音效果極差，說話稍大聲一點，一定會傳進廂房裏去。
“沒酒啊？”韓寶來有點想酒了。
“沒有。喝湯吧。”陳汝慧聲色俱厲，韓寶來明白她的意思，怕生出來的兒子，也是一個酒癲子。
“你別多想哦。我們是來陪吃的。”江楚瑤吃得嘴巴鮮紅，可能加多了辣椒。但越辣越有味，都是辣不怕。特別是冷天，你看辣得人人臉上紅光滿麵，額上冒出絲絲熱汗，那才有意思。
“想就直說唄。你在外麵亂來，還不如在家裏好好表現一番，我隻要最後的精華部分。”陳汝慧吃吃笑著。其實，她們有過一次，陳汝慧帶幾個女人一起把韓寶來灌醉，韓寶來糊裏糊塗落入到她們手中。那時候，韓寶來對誰都一樣，都是素昧平生。隻是韓寶來偶爾流露出對陳汝慧的迷戀。
“好好吃夜宵。莫小桃，你要是亂來，我讓你老公跑不成貨。江夢瑤，你懂的。不過，我看你最近幫我大忙，好好犒勞你是應該的，但你千萬別亂來，否則，我會發飆的。小豔，你的事，我幫你兜著，你要是敢合夥來害我，我定然跟蔣哥說。”韓寶來看她們互相交換眼光，臉紅耳赤，一副要吃唐僧肉的樣子。韓寶來趕緊使出殺手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