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紹武冷笑了一聲:“園園,你放心。我相信寶來,沒有什麼問題可難倒他的。咱們拭目以待吧。好戲還在後頭呢。他既然敢把酒宴設在這裏,他就有辦法把這事擺平。各位同仁,先喝杯喜茶,感謝各位賢達的參與,請用茶吧。我既然做了高台,給寶來和汝慧小夫妻拜過了,我就持主了。不用慌,一會兒,化幹戈為玉帛,撥雲見日,一片朗朗乾坤。”
沈園園說:“新娘子,怎麼放他走啊?他把人帶走了,你看,你隻能在這裏空流淚,枉斷腸了。”
陳汝慧吸了吸鼻子,淩煙閣幫她挹了挹眼睛,她知道沈園園是來看笑話的,她淡然一笑:“我知道,梁曉菁是沒有壞心眼的。她曾經到我們村寨裏玩過。我做過菜給她吃。我知道,她跟寶來有誤解,寶來做事有點拖泥帶水,結果造成彼此誤解。”
“喲,妹子,你是哪個村的?怎麼吃得這麼白瑩?”沈園園把“村”這個字眼咬得特別重。
“我是小香河村的一個寡婦,我男人是給雷打死的。我帶著兩個年幼的孩子,還有一個臥病不起的婆婆,日子過得苦不堪言,常常吃了這頓,沒下頓。我們是韓寶來下鄉蹲點的時候彼此認識的。他本來是幫我脫貧致富的,我家是他選定的重點扶貧對象,他下鄉的主要任務是搞一個幫鄉親們脫貧致富的示範點。結果,我們在一起搞果園,開旋耕機,種萬畝油菜,搞沼氣推廣,搞猴頭菇種植,搞聯防隊,搞村裏電視,現在忙著打通四十公裏的大瑤山山區公路,直接受惠六個鄉。相處久了,也是日久生情吧。我們就相戀了,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陳汝慧的話,讓下麵的教授唏噓不已,讓沈園園哭得稀裏糊塗,在心中暗暗罵道德:好啊,韓寶來,你竟然娶一個寡婦,對我一點情份都沒有!我還不如一個鄉下寡婦?
姚蘭怔了怔,直到下麵的人鼓了掌,她才拿著麥克風說:“各位嘉賓,真不好意思!俗話說,好事多磨,出了一點小狀況,真的是我們安排欠妥當。現在,張董已經匆匆忙忙趕過來了,事情很快得到平息。沒事了。韓寶來呆會兒也還給你們的。現在嘞,由我組織大家欣賞文藝節目。陳汝慧,你跟這位小姐去見一見張董,她有話跟你說。好吧,我們搞幾個節目活躍一下氣氛。這是我們酒店今天請來的著名相聲演員,掌聲有請兵哥,為大家說一段。”
陳汝慧在兵哥一口濃鬱的長沙話的逗笑當中,跟著一位氣質如蘭的小姐進了電梯,直接走進了董事長辦公室,小姐幫她敲了敲門,張琪開的門。
“阿姨,好。”陳汝慧怯生生地叫了一聲,還斜身做了一個萬福。
“嗯,你是陳汝慧。”張琪對眼前這個人,打量了一會兒,直覺告訴她,這個女人一點不妖媚,隻有山村少女的靦腆、羞怯。隻是皮膚白嫩,麵紅齒白,顯然剛哭了,梨花帶雨一般嬌嫩。
“喝茶,還是喝咖啡?”
“茶。”陳汝慧坐在張琪拉過的一張轉椅上。張琪親自給陳汝慧沏了一杯茶。
“我們也沒有更多的時間耽擱。情況,你應該知道了。我是曉菁的媽媽,他是爸爸。話難聽,該說的話,我還得說。我家曉菁,韓寶來致使她懷有身孕。這事現在想捂也捂不住。你看,你能不能跟韓寶來解除婚約,我們梁家從精神上,從物資上補助你。”
“阿姨,這麼跟你說吧。我本來沒有奢求嫁給韓寶來,相處了這麼一段時間,我發現我真的愛上他了。我們在一起有一段時間了,我跟曉菁一樣,妊娠反應有一段時間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他,可是我離了她,我仍舊回到寡婦的原點上去了,我仍舊背著罪惡的壞名聲。我隻不過想洗掉這個背在我頭上的惡名。你知道,這惡名,讓我生不如死。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讓我洗掉這個惡名。我不顧一切地想洗掉。今天是我不對,本來我們商量領證而已。到長沙來,也隻是為了工作,寶來落實了一百種參展高交會的拳頭產品,他想搞一個謝師宴,偏偏我異想天開,跟著不知情的恩師搞起了婚禮。這禍是我惹的。對不起,我給你們道歉。我給你們跪下認錯。”
陳汝慧的一番話,那是先入為主,嚇得張琪趕緊摟住她,又是陪著淌淚:“孩子,你也命苦。我知道你也不容易。說來說去,是韓寶來造的孽。韓寶來,你說吧,這事,你怎麼辦吧?”
空氣凝固了,韓寶來木然地站著。張琪再次點他:“說話呀。怎麼不說了?事情解決了,我跟你叔還有重要事情辦。沒時間跟你空耗著。”
“我說吧。阿姨。”陳汝慧怯生生地說,“我跟曉菁當日達成了共識。我是他鄉下的妻,她是城裏的妻。我是給世人看得到的妻,她是不為外人知道的妻。”
“這怎麼行呢?”梁有根嚇了一跳。
“這是曉菁妹妹主動提出來的。”陳汝慧說的是曉菁的原話。
“可你今天大張旗鼓在省城,在我家的大酒店舉辦婚禮,你怎麼不考慮我的感受?這不是明顯跟我叫板,我們的約定不是失效了嗎?”梁曉菁得理不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