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文正雖然貴為全市一把手,你看在兩個女人的夾擊下,那是醜態百出。害得韓寶來放下遮擋板,好在又是晚上,三個人在後麵嘻嘻哈哈,玩得很嗨。一直到市區,韓文正坐了回來,整理領帶,拉好拉鏈,紮好皮帶,還對著鏡子弄頭發。兩個女子在後麵還伸手搞他的頭發。
韓寶來罵道:“找死啊!這是市區。到處是攝像頭,你不要臉,別人還要臉。”
“呸——一丘之貉。你們韓家沒一個好東西。我身上全是死老家夥的指甲印,變態。”沈丹萍在後麵罵罵冽冽。
韓文正也不明白,他剛才怎麼變了一個樣似的。根本不像他,像著了魔似的。現在給沈丹萍罵,他一聲不吭。
“好,你是好東西。蒼蠅不叮無縫的雞蛋,說明你也有縫。”
“好。這個比喻好。你原來就是臭蒼蠅。一老一少兩隻公蒼蠅?我們來拍蒼蠅。”張怡的心思全在韓寶來身上,猛揪他的耳朵,不停地跟他動手動腳,顯然韓文正剛才壓著沈丹萍,張怡在一旁湊趣。
“你消停一點。我開著車,發生車禍,要麼死翹翹,要麼一輩子傷殘,我看你少了一隻胳膊,一條腿,我看你怎麼活?老實點。”韓寶來不停地喝令她。她偏不住手,臉皮比城牆還厚:“我雞蛋,有縫啊。你來叮啊。”
“縫在哪裏?他都找不到。”沈丹萍緩過神來了,也來惹韓寶來。
“我叔叔找得到。”韓寶來又鬼頭鬼腦招惹她們,你要是一本正經,誰跟你玩?他是別人不跟他玩,他就招惹人家;人家火急火燎要他了,他就人間蒸發了。這種人,人又長得道貌昂然,不搞得招惹他的女人得相思病才怪。
韓文正安靜了,可能消火了。他冷靜下來了,又裝出了斯文,十二分的清高,不再理她們了。男人就是在一種激素刺激下,忍無可忍犯下的錯,其實泄了火,什麼事都沒有了。
瀟湘大酒店燈光將龍宮一般的建築映得華光四射。韓寶來把車靠了進去,陳桂山也靠在旁邊。韓寶來發現,其她禮儀小姐下車也好不到哪裏去,也是衣冠不整,甚至有一種腥氣,褲子上濕一塊。都是一群狼,見了羊豈有講客氣的?動畫片《灰太狼和喜洋洋》是哄人的。灰太狼豈有那麼客氣,到手的肥羊讓它一次次從嘴巴裏溜走?不會一劍封喉?不會先下手為強?那是哄小孩子的,大人現實得很,一群羊給它們吃得嘴角流油。
一下車,先進洗手間。韓寶來沒想到林老客氣了,帶著夫人,三公子和三少夫人,恭候大駕光臨。韓寶來給林老一一引見夜晚的嘉賓。韓文正書記,沈四海常委副市長,楊學農秘書長,張玉屏縣委書記,還有三大部長,公安處長,人武部長等等。
剛在宴會大廳坐定,梁曉菁過來了,悄聲對他說:“爸媽要見你。”
韓寶來跟客人打了一聲招呼,跟著她走了。梁有根端坐在意大利真皮老板靠背轉椅翻看著Ipa掌上電腦、張琪在泡咖啡。
韓寶來進來,低聲下氣地叫:“爸、媽。你們過來了。”
“我聽你叫爸媽,怎麼這麼刺耳呢?”梁有根抬起怒目金剛式的國字臉。他確實有一種厚積薄發的力量。跟韓寶來類似,屬於精力過剩一類的人物。年輕時,一表人材,高大威猛,做事幹練。
“沒,沒聽慣。聽慣就耳順了。”韓寶來訕訕地說。
“爸爸,饒了他吧。他是一個鬼頭鬼腦的人。一點正形樣子都沒有。”梁曉菁輕輕拍著韓寶來臉麵子,“爸離耳順之年還遠得很呢。說話還不老實。你當別人聽不出來?”
張琪揚了揚眼睫毛,皓齒間吐出一個字:“坐。”
然後推了一杯咖啡到他麵前,一掠冬裙坐了下來。感覺張琪的頭發,做得很洋氣,換了一種花苞頭,襯出她臉蛋的清瘦靈秀,還有卷卷發絲,略有點少女的萌。
“坐呀。又不吃了你。”梁曉菁推韓寶來坐下。
“你把六七個億,全部變成國有股份了?”梁有根揚起上眼皮,眼睛瞪得很圓,麵容可怖。
“爸,你們不是教導我,做人要清清白白,幹幹淨淨嗎?我要從政,非得這麼做不可。”
“這麼大的事情,你有跟我們做長輩的商量嗎?有跟曉菁通氣嗎?”梁有根語氣強硬,咄咄逼人。
“爸,你不是說錢是身外之物——”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有把我們當作嶽父嶽母?這麼大的事情,你一句話做主了。在外麵,我不管你。在家裏,你不能一句話就做主!”梁有根原來是為這個怒火中燒,他需要女婿的尊重。韓寶來說良心話也沒真把他當嶽父,頂多是生意場上的合夥人,現在需要他的大批量機械!
“這些錢真不是我的——”
“你不要解釋。你不是傻瓜。我需要你的是尊重,我們是你的長輩!我是你的泰山大人,她是你的嶽母。心中要有這個概念!”梁有根差點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