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寶來回到監控室,捷報頻傳:京珠高速和一零五、一零六、一零七、二零七、三二三國道相繼打通,車輛緩緩通行。車輛隻要一輛接一輛的行駛,公路上處於摩擦狀態,白天是不容易凍上。可是京廣線傳來壞消息——鐵路沿線的電線杆倒塌很多,修複困難,電力機車無法通行。
要是派人工查線路,那要查以猴年馬月。韓寶來立即派外人機沿鐵路線全麵偵察,從航拍回來的照片可以看到,山區段的電線杆由於大雪的凝結,掛滿了冰棱,線路負荷太重,等於在電線上掛上了上千噸重的重物,大風一吹,電線杆跟麻花杆一般脆,喀嚓折斷。現在,火車占住道軌,要把電線杆輸送過去,難於上青天;隻有走空中路線。韓寶來當即決定,采用運輸機,按照無人機傳回的信息,一根根運到指點位置,再由到達現場的軍隊和電力部門完成作業。
韓寶來緊張地關注現場作業的進展。但時間就是生命啊,軍方能不能在零點鍾完成總理下達的任務至關重要。各地打通了公路,軍方不能打通鐵路,軍方臉上無光啊,看來軍方也很著急。從白天幹到晚上,一直到晚上十點,萬事俱備,這才下達合閘通電的命令。然而按下去,馬上跳閘了!可是整個線路通暢了,怎麼會跳閘了呢?除非線路短路!
結果,發現問題出在隧道。隧道的電線同樣掛滿了冰棱,像岩洞頂上的石鍾乳一般,結果造成高壓電與山洞接觸,一合閘就跳開。韓寶來組織軍隊,穿上防彈衣,用震爆器清除隧道中的冰棱,最後一次合上電閘,出現了綠燈。機力機車車輪滾滾地碾過大地,辛苦了一晝夜的戰士們,倒在雪地上都可以睡著了。
韓寶來繃緊的弦一鬆,眼皮子有了粘性,眼睛一眯,也趴在指揮桌上睡著了。旁邊的一位工作人員,猛抬頭發現韓寶來趴下了,嚇得馬上報告總理。總理忙過來看。
工作人員都站立起來,屏聲靜氣地關注著總指揮室趴台的韓寶來。有人問總理:“要不要馬上通知韓寶來的隨員江大夫過來?”
總理俯下身,聽到了韓寶來安詳、均勻的呼吸,隱隱約約還有喃喃的囈語。他脫下身上的大衣,披在他身上,輕聲說:“讓他睡吧。有緊急情況,直接向我彙報。我替他一替。”
南風坳段屬於瀟連公路,不屬於國道線,是一條省際公路,是新修的一條連接瀟湘市與連州的一級公路。南風坳段歸藍山縣打通,他們把主要精力集中到國道二零七線,忽視了南風坳。也有可能南風坳打通的難度太大,一直沒有進展。但很多車不走二零七國道,走瀟連公路,主要是這條路不收高速公路費,還縮短了裏程。瀟湘市南下廣州的車基本上走這條線。南風坳給人感覺山高皇帝遠。
孫小姑是大清早由一陣劇烈的疼痛把她痛醒,她忍不住撕心裂肺的驚叫又把一車的人叫醒,大家七手八腳問她怎麼一回事,孫小姑抱著滾圓的肚皮,額頭上青筋鼓了起來,連眼珠子也凸了起來,陣發性疼痛,忍不住連連慘叫。
劉湘蓮反應了過來:“莫非要生了,你們算錯了日子吧?快,快去那邊找小昆哥和嫂子過來,他們是醫生,他們有辦法。”
“好。我去叫。”孫文勝打開車門,就衝進了雪野中,顧不得寒風刺骨,直奔劉小昆一家的小車,他從大雪遮蓋的起伏車隊中,相了半天,才找到劉小昆家的雪鐵龍。他抹掉車前麵的積雪,露出雪鐵龍標識,特意看一看;還不放心,看看牌照對不對得上,不要敲錯別人家的門,那就出醜了!現在他們就好像在南極建立起來的科學考察站,車子就是雪原下的科考站。
孫文勝局促了一下,鼓足了勇氣,敲了敲窗戶,扯開嗓門大聲叫:“小昆哥,小昆哥,小姑妹子肚子痛得厲害,請你和嫂子過去看看!”
劉小昆大吃一驚,他看老婆、兒子都醒了,他弄了弄淩亂的頭發:“你們再睡一會兒,我過去瞧瞧。”
劉小昆戴上他的瓜皮帽,拉上風衣拉鏈,跟著孫文勝直往他們坐的京杯麵包車跑去,劉小昆可是赤手空拳,他平時看病,那是看一大堆檢查結果才能確診,現在要像中醫一般望聞問切,這不是他的強項。雖然是醫生,他可是外科主刀大夫,怎麼會看婦科呢?他當時傻眼了,隻是簡單地詢問基本常識,最後的結論,趕緊向韓寶來求救,現在可不能延誤了!
大約九點鍾的樣子,劉小昆的手機彩鈴呼了,卻是一個陌生電話,劉小昆還是接聽了:“喂,您是哪一位?我現在休假。”
“你是劉小昆大哥嗎?我是韓寶來妻子,他忙於國事,無法抽身,派我過來接應你們。你要把準確的定位參數告訴我,我們的直升機已經起飛了。你聽得到螺旋槳的聲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