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有根也不辯解，也不爭執，隻是淡淡地說：“年輕人嘛，血氣方剛，做事難免有點衝動。自家的孩子，犯點錯誤，你難道還要逼他怎麼樣。泰然處之吧。”
張琪矛頭指向梁有根，側目盯著他，氣呼呼地說：“老實說，韓寶來許諾給你什麼好處？送你一個藝伎？還是回國之後，送你一個護士？”
“肮髒是肮髒者的通行證——”
梁有根話沒說完，張琪就動手了，又哭又鬧，雙手在他身上亂抓亂撓，韓寶來嚇得不敢摻合了，怕這把火往他身上燒。還好王春林過來了，打著哈哈：“喲，是不是搶肉吃？打起來了？”
張琪頭發有點淩亂，對梁有根怒目而視：“這個老不要臉的，跟這個小不要臉的串通一氣！”
王春林對韓寶來說：“還愣著幹什麼？烤好了，切盤呀。我們還等著吃你的鹿肉呢。琪琪，消消氣，兩個不要臉的湊在一起就是有頭有臉了。再加上我一個死不要臉的，那是臉皮子比城牆還厚。有必要發那麼大火嗎？你看我，現在給人家逼得無路可走，外甥打燈籠還是照舊，該吃的吃，該喝的喝。”
韓寶來正在下刀切肉，停下來刀來問：“幹爹，怎麼回事？”
“呆會兒說，呆會兒說，別把我的胃口搞壞。這個世道就是人心不古，背地裏下套。”王春林肯定又遇上煩心事了，長歎短籲的。
“幹爹，這裏還有小不要臉的呢，你說，小不要臉的給你參謀參謀。”
“文紅煉主動要求到西藏支邊去了，長沙國際美食節，他隻有一些空頭文件在那裏，他什麼都沒做，要場地沒場地，要讚助沒讚助。更要命的，他走就走唄，弄了一個大少爺來，我以後怎麼侍候？”
“誰？”
“你姑爺嘞。”王春林哂笑著，直搖頭。
“方小舟當市長？好啊，你不會推給他來做？他年輕有為，人緣廣。”
“他新官不理老官事，上麵點名要我掛帥辦好這屆國際美食節。你說，我短短二十來天，你滿天滿算，啊，是不是二十四天。我哭都哭不出來。我這個愁啊。等著中央領導過來看我的洋相，我到時候抹脖子都來不及。”
張琪扯著嫋嫋音：“王書記，我家這個小不要臉的在你手中怕什麼？給他壓擔子，免得他滿世界瘋。”
“話雖如此說，場館搭不起來啊，才二十四天，這可不是搭舞台搞演出。寶來，有招嗎？”
“有招。搞生態館。”
“生態館也要蓋房子？你比如今天我們在美食城，也要一個上規模的美食城？”
“我們學習蒙古人。他們可是移動的房子。”
“不行，不行，那不行。我們畢竟是漢族為主體，搞一排蒙古包，那像什麼話？”
“不是，幹爹，你看過英國世紀穹廬沒有？”
“哦。寶來，你也想搭建一個超大規模的世紀穹廬？各個國家、各個省市的館，要有多大空間就有多大空間？”王春林豁然開朗。
“我們不要抄襲人家。我們可以把大館連小館，像是太空城堡，主體是鋼架玻璃幕牆，裏麵由參展單位自主設計吧。”
“好，其實當時我已經選好地址，就選在天心區，民有食為天嘛。主題就是你說的崇尚大自然，打生態牌。我交給你一個任務，你給我搞一個大魚頭，我們湘菜的主打菜雙色魚頭。你給我製造一個噱頭，搞一個超大的魚頭，瀟湘市大水庫裏少不了這種大魚。”
“這條大魚包在我身上。我最近要到北京人藝排練《雷雨》，演出結束，馬上過來幫你。”韓寶來欣然同意。
王春林一聽韓寶來不跟他回長沙，他有點抓不到魂，別看他嘴巴說得天花亂墜，具體工作繁複其繁，他自感力不從心：“什麼演出那麼重要？推掉吧。”
“幹爹，這樣吧，我帶著她們跟商貿團回長沙。馬上踏看場地，把具體規劃做好，畫出施工圖，落實招標任務，明確竣工時間，然後我再趕過去排練。這場排練我簽了演出合同，不履行合同，我交不起違約金。”韓寶來很是苦惱。
“我的兒，違約金全包在幹爹身上好不好？”王春林怕時間太短，倉促上陣，做出的東西太假。
韓寶來沒有辦法：“好吧。我看事情進展。沒問題了。我再走吧。”
韓寶來想了想，突然眼放晶光：“幹爹，有了！我一天幫你搞定。主要是人氣。我把國際商貿團和世界明星團全部拉到長沙去。相信我們長沙的接待能力，一定會產生一個轟動效應。人氣聚起來了，讚助那是雪片一般飛來了。有了讚助，什麼事都好辦。”
“別看著我，我頂多打一個八八折。”張琪的瀟湘大酒店那是首屈一指的。
韓寶來鬼笑著說：“我有金卡，不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