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曹真這個大胡子,就是跟韓寶來過不去,韓寶來的戲給排得直罵娘。
飾演漪繁的林心茹情緒很大了,但曹大胡子是導演,你氣炸了肺也沒辦法,
“你沒演過戲,太做作了,知不知道?你要投入進去,你現在心情萬分焦慮啊,既內疚,對不起老爸,跟繼母有私情;對不起四鳳,但四鳳又給你燃起新的希望,你想擺脫漪繁,但十多年的老感情,怎麼說斷就斷呢?你跟漪繁藕斷絲連的,不會什麼都沒有的。一日夫妻百日恩。一定有什麼的,眼光不一樣的,有粘性的。懂嗎?你沒跟漪繁斷,你還是迷戀她的身體,你還掛念她的健康,怕你老爸周樸園逼她吃藥。但你又不敢反抗你老爸。你不能直接麵對矛盾,你想回避矛盾。你選擇了去礦務公司工作。明白嗎?”
韓寶來不是科班出身,原以為隻要記住台詞就行了,哪知道如此羅嗦,曹大胡子掐得很細,對人物的內在思想情感開掘很深,一個無聲的氣息,都要韓寶來反複做。
排了一天,所有人的戲都好過,梁曉菁女扮男裝演周衝也好過,她似乎天分比韓寶來高。最倒黴的就是韓寶來,他出場費又低,才李雨欣的十分之一。可是曹大胡子就虐他。男人就是為難男人的。
一天要排上十二個鍾,估計有一半的時間就是排韓寶來的戲。林心茹飾演漪繁,她都煩透了,坐在椅子上直生悶氣。
晚上十點才收工。韓寶來給練得神經麻木了,恨不得早點回酒店。可是演職人員圍著曹真要吃夜宵。曹真捋著大胡子,眼望著韓寶來,意思找我有啥油水,找那個有錢的主。可這不是韓寶來的戲,韓寶來裝著不知道收拾東西準備閃人。
飾演周樸園的著名演員薑豐毅說:“今晚我請客,誰叫我是老板呢。”
“薑老師,失陪了。我真的很累,回去睡去了。”韓寶來忙跟薑老師解釋,他被曹大胡子虐了六個鍾,神經都麻木,早知道這錢這麼難賺,打死他也不簽這個合同。唉,都是為了韓名浚兄弟能在快樂男聲拿冠軍,他吃這個非人的苦頭!演戲哪是他這個學農林牧漁專業的?隔行如隔山,這一點不假,你看林心茹,她的戲演得惟妙惟肖,到他這裏就給哢了。
李雨欣知道薑老師請客,你不去,太不給老前輩麵子。李雨欣拽了拽他衣角,輕聲說:“吃夜宵也是放鬆啊,回到酒店睡,睡,睡。早死三年夠你睡的。”
韓寶來給李雨欣罵醒了,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吧。薑老師,你請客,我買單。我跟曹大胡子AA製。”
曹導捋著胡子哈哈大笑:“要得,要得,我這件袍子,你先拿著,看能拍個多少錢?有些年頭了?”
“行。走到大街,我送給睡在天橋下的丐幫幫主。”韓寶來沒好氣地說。
“行。我天亮再找他贖回來。”曹導很幽默。於是,全班演職人員去了北京全聚德吃鵝鴨。消費也不多,一百多名演職人員,一桌也就是一千塊一桌。一隻烤得油亮的鵝鴨推過來,還冒著烤香味。助理師傅過來,用刀切成薄片。南方人還不知道怎麼吃。那是像東北卷春餅,一片帶有脆皮的鴨肉包裹在翡翠色的生菜、雪白的大蒜和甜麵醬裏,卷成日本料理一樣,然後拿在手中吃。韓寶來是屬狗的,他反而對去掉肉的鴨架感興趣,他嚼著骨頭咯吱咯吱響,把一桌的女生逗得咯咯笑。這是一個另類。其實,菜很多,香氣嫋嫋的上湯鬆茸白菜、紫薯泥、清炒荷蘭豆、香芫爆裏脊絲、囟豆腐、熗苦瓜,在這裏也能吃到煎烹鹿柳,味道跟燒烤出來的鹿肉味道不一樣。還能點上一盤驢肉,一條東星斑。比起歐美菜,不知實惠多少倍!
韓寶來買的單,他奶奶的!出場費才十萬,一下子吃掉十分之一。還好全聚德經理主動給他打了一個八八折。吃飽喝足回來,他隻想好好睡一覺。人的需要是第一位。他眼皮子直打架,就是嫦娥在你麵前,你睜不開眼睛,隻想回到夢鄉之中。
可是,沒有排戲的李佳敏、佳子公主姐妹、邱惠蓮她們喋喋不休給他說長城,說古代兵器,說駱駝,估計她們在旅遊大巴上睡過,興致極高。韓寶來聽著,頭一歪倒在佳子公主大腿上鼾聲起來了,綿長、均勻。她們總算閉嘴了。做著鬼臉,輕輕地放他在床上,給他蓋上被褥,大家悄沒聲息睡了。
韓寶來通常醒來是淩晨四五點鍾,此時他睡足了,血氣兩旺。他借著微弱的晨光一看,感覺房間有些異樣。除了他的八姐妹,還有一些什麼人。韓寶來睡在閣樓,跟他睡一起的就是李雨欣,閣樓上另外四間房各睡了兩個人,她們兩個人睡一間房!下麵是會客室、小型會議室、運動室、桑拿室都在下麵,沒有睡人。韓寶來下去想喝杯水,可是會客室也有人!她們不回自家房睡,寧願擠在他的總統套間,可能空間大一些吧,空氣也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