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寶來恢複了敬酒的角色,你看他又神氣十足:“韓叔,小侄年輕輕狂、資質淺薄,還看不懂人情世故,請韓叔諒解。”
韓文正碰了一下韓寶來的酒杯,咣地一聲,酒起了一個巨浪,衝出了幾點酒花,然後大嘴一口吞下一杯,很響地咂了一下大嘴巴子,長籲一口氣:“寶來,你站穩立場,我就腰杆子硬。王春林是個榜樣,你要像幫助王春林一樣幫我,哪怕在外省,我需要你出手,你還得給我保駕護航。”
“韓叔,你當我是你的親侄,看得起我,你才當我是你的心腹,把要事相托。小侄怎麼不懂得知恩圖報?小侄有叫必到,韓叔的事情就是小侄的事情。”
“好,有寶來這句話,我他媽的趾高氣揚地走馬上任。我不學王大家,搞什麼風光赴任。我隻要你送我上任就行了。”
“韓叔放心,我一定陪叔叔走馬上任。”
韓寶來說著給韓文正滿上,給自己滿上,叔侄倆激情滿滿再幹一杯。
韓寶來轉向周朝暉:“周伯伯,你說好給我開課,現在就可以開講了啊?”
“酒桌上不能講課,隻能講休閑、講娛樂文化、講世事百態。”周朝暉臉放光芒,“我就講講休閑吧。作為公眾人物,別小看休閑。列寧說,不會休息的人,不會工作。我說,不會休閑的人,不會幹好工作。這話怎麼解呢?現在的休閑,上升到一個精神層麵。有些休閑,隻會讓一個人的精神委蘼不振,比如賭博、聚眾亂搞、紙迷金迷等等,這是有害身心健康。但有意義的休閑可就不一樣,比如出國旅遊、結伴考察、搞試驗田、業餘打球等等。”
張玉屏掃了他一眼:“喝吧。寶來還用得著你上課,我看他給你上課還差不多?這些小兒科的理論,虧你還研究了大半輩子。到如今,腦子還不開竅。”
韓寶來忙說:“阿姨,我借用偉大科學家牛頓的一句話,我不過是踩在巨人肩膀上的小孩子,有幸在海邊玩耍撿到了貝殼。有那麼一丁點走運。我感覺運氣成分很大。伯父的學術水平,才是我一輩子的追求。名利都是虛假的,學術思想才是自己的。”
“喲,韓寶來,你別讓我惡心。見娘說娘話,見爺說爺話。我看你這張嘴練出來了。”張玉屏伸手掐他的臉,韓寶來哪敢躲閃,擰紅了,他還嘿嘿訕笑。
“喝吧。一個人的悟性最重要,我看一個人的悟性就是天性,就是所謂的天賦、秉性、靈氣,寶來的天賦世所罕見的,這個東西後天學不來的。”周朝暉與韓寶來一碰杯,兩人相對著一飲而盡。韓寶來再滿上,伯侄倆再痛飲一杯。
韓寶來然後敬吳阿姨的酒,吳阿姨抬起眼簾,跟韓寶來交換了一個眼神,韓寶來也沒讀懂,以為是她不想喝。韓寶來便說:“嬸子,你隨意,我不能隨意。”
吳玉章拉住他的手:“你這孩子說啥話呢?是不是話中有話?我隨意。我能那麼任性嗎?”
韓寶來一愣,想想這話確實有些不妥,忙賠笑臉:“我是說,你表示一個意思,我不能少了禮數,我必須一口喝幹,全心全意敬阿姨的酒。”
可能是吳玉章神經有點敏感,像是韓寶來刺痛了她:“我沒說我有不喝的特權?我說了嗎?你就包辦我了。我偏要喝。”
韓文正斜著眼看著老婆,一言不發,圓臉開始醬紅色漸變。
“說錯話了,限於侄兒的水平,嬸子大人別計小人過。多謝阿姨的關照。”韓寶來碰了吳玉章的杯子,吳玉章一仰脖子,一口灌了下去。其實是洋酒,流蘭甜香味,很好下喉。韓寶來跟著一飲而盡。韓寶來俊臉,也如加高了溫度,紅得發燙,加上他風華正茂,看上去光彩照人。吳玉章才喝一杯,杏眼有些迷離,說話是秀口鶯聲:“還有一杯啊,女人也頂半邊天。我哪回沒跟你喝?”
“我幫嬸子代一點?嬸子不會見怪吧?”
“這才是好侄兒。”吳玉章纖纖素指,彎成蘭花狀,持著高腳玻璃杯,玻璃杯的水晶表明,酒氣的紅豔,映得她的手指如玉雕一般,韓寶來就在她手中,喝了一大口。吳玉章然後跟韓寶來碰了一下杯,媚眼作態:“別欺負嬸子沒水平,說話搞那麼深奧。”
韓文正戲說了一句:“這難怪誰?怪你娘沒送你讀書?你娘送你讀書,你天天逃學;你娘守著你讀書,你說你讀不進去;你一看到書,眼前就花花草草了。”
張玉屏說:“嫂子靠顏值就有飯吃。唉,像我們這種人才是命苦,要靠自己苦苦掙紮。”
吳玉章睫毛一揚:“喲,玉屏,你也說三國誌話諷刺我,我們還是好姐妹。老韓說我是花瓶,連你也這麼說,看來,我在你們這些高智能的人物麵前,最好閉口不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