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寶來開著奧迪出來的時候,後廂裝得滿滿的,連座位上也裝滿了字畫,這次查行駛記錄儀可以查得清清楚楚。他是不怕死的,就直接帶著東西駛出了市委大院。
韓寶來車行駛到黃興路,瀟湘大酒店的激光射電燈射破浩瀚的夜空,瀟湘大酒店霓虹大字浮在半空,韓寶來有恐懼感,他開始有種犯罪感,他甚至害怕交警突然把他的車攔下,也擔心紅燈,是不是有便衣突然冒出來攔車。聽到警笛鳴叫,他不由呼吸急促,直到警笛呼嘯而去,手心出了一把汗。不能回瀟湘大酒店,萬一出事也不能連累無辜的梁家!
路燈突然關了!韓寶來一陣驚悚,有一種大事不妙的危機感!原來,天已經亮了,賣早點的店麵陸續亮燈,大街上的行人多了起來。
韓寶來發現他繞城一圈了。心中突然冒出一個開進省紀委彙報的聲音!可是這個聲音很快就給他熄滅了!不,我還年輕,還能幹很多事情,不能就這樣完了。這個罪名是無論如何也洗脫不了的!幫人銷贓,幾乎與嫌疑犯同罪!
韓寶來想,是不是學習李闖王把這些東西埋藏到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以圖日後東山再起。倉促之間,找哪裏掩埋?再說也沒有工具啊!眼看天亮了,現在是春暖花開,大雪之年,草木極其茂盛,今天又是星期六,踏青的人特別多。要是給人撞見,那也別想活了!車到了濱河路,是不是學習杜十娘,來個怒沉百寶箱?可是,這麼多黃金、古玩,沉進湘江太可惜了!不能做敗家子!韓寶來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把車開到哪裏。最後,他看到了橘子洲了!他把車開上橘子洲,偉人巨大的石雕像矗立在蒼翠的古木當中,他漫步橘子洲頭,看湘江晨霧散去,船隻劃破了明如翡翠的江麵,人清醒了很多。
韓寶來拿出手機,有好幾條信息,其中一條是袁大師發來的:“寶來,開學月餘。我怎麼沒見你來報到?老師盼學生盼得苦啊!”
韓寶來如遇到了救星,對啊,何不如此銷聲匿跡?回農大報到!可是,他親口答應幫農大搞一台超級計算機,他一忙碌,這事給搞忘了!有了,用黃金去兌換!可是國防大學科技大學,他不熟啊?人家會賣一台給他嗎?
有了!那就是韓名浚的恩師淩煙閣!韓寶來主意已定,趕緊給淩煙閣打電話!明白了吧?不要指望你的老相好天天掛念你,那是不可能的。他想到你的時候,其實是有求於你!
你看淩煙閣接了小白臉的電話,渾身肉癢癢:“寶來,你在長沙嗎?我去接你!我給你做你愛吃的煎牛扒。”
“好啊,你現在起來做早點吧,我馬上到你家裏了。我現在往湘一橋開,到嶽麓山路;估計十分鍾,我就到湖大了。”
“好。你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
“總共才一條槍。”
“壞家夥。好吧。我馬上給你做早點,不要放我鴿子哦。”淩煙閣多少的思念,眼看夢想成真,豈有不快活之理。真是那種金風玉露一相逢,勝卻人間無數。她隻爭朝夕,是不在乎天長地久的野鴛鴦。
果然不錯,十分鍾的樣子,韓寶來按得她的門鈴像驚醒的黃鶯,叫過不停。這壞這夥,按門鈴都不好好按。淩煙閣不知為什麼,平靜的心突然掀起狂風巨浪,走路差點給拖鞋拌倒了!她知道,這是從靈魂深處對韓寶來的渴盼!就像突然降臨的國際大獎,現在要去領獎,如何不激動萬分?雖然她過了衝動的年齡,但人的年齡其實是人為記錄上去的,特別是搞藝術的,常常不把年齡當回事。
拉開門的這一刻,韓寶來站在一種聖輝之中,淩煙閣眼睛一潮,淚水模糊了雙眼,全身顫得很厲害!韓寶來張開懷抱,淩煙閣不顧一切,投懷送抱。嚇得韓寶來趕緊推她進屋,關了門怎麼做都不為過,這是私人空間,無傷大雅,不傷風化。淩煙閣早已經成了一團烈焰,一會兒點燃了韓寶來的情緒。還是先解決聖餐吧,再解決早餐。
淩煙閣一麵做早餐,一麵享受著。韓寶來清醒著呢;“淩老師,你認不認識國防科大的頭頭?”
“認識。校長張健行是個音樂發燒友,拉得一手小提琴。跟我有過合作。我們上回在省工會搞聯誼活動,我們合作了。”
“哇,琴瑟和鳴。”
“壞家夥,不是我們這種關係,是正當的交往。你找他有事嗎?你不會想到國防科大進修吧?”
“寶來,寶來,給他國防科大送寶來了唄?聽說,他有曙光超級計算機,農大想跟他們買一台,他們不是說這是國防專用,又漫天要價。搞得農大跟他們關係很僵。我想幫兩家達成合作,當然得瑪麗開道,這個社會跟誰可以過不去,但不會跟這個跟不去。”韓寶來緊貼著她後背,身子有節律地活動,還能做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