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拖車開了進來,一台台挖掘機從平板拖車開了下來,當當當打起孔來,熱浪、噪聲能激蕩民工的狂熱。好在廣場鋪了地板磚,它們要清掉上麵一層凝固層。十多台挖掘機一起作業,現場一片混亂,看來真要製造一場慘禍了。
早有準備的武警穿上便衣,突然分開人群衝向挖掘機,將挖掘機上的人群控製起來——人群突然暴發了吼聲:“警察要抓人了!跟他們血拚到底!”
人群潮水般地向挖掘機現場湧過來,這時候,廣場上空,直升飛機在盤旋,人潮暫時停息了下來,那些兩勞人員看形勢不妙,他們狂妄叫囂:“動手啊——還等什麼?”
廣場的高聲喇叭又恢複了播音:“韓寶來同誌回來了。各位父老鄉親請保持冷靜,不要聽信謠言,不要跟著他們做壞事!”
一會兒,韓寶來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各位父老鄉親,政府馬上發放你們的工錢,請準備好你們的工卡。憑工卡發工資。”韓寶來劃出十個片區,要求各民工到各指點地點領取工資。韓寶來早就派警察從各個工地取回帳本,送來財會人員。工卡跟工號對上,他們的出勤是有精確的記錄。
有人在人海中叫囂:“不能這樣算了!我們要誤工費!精神損失費!營養費!負傷費!”
“不發誤工費!精神損失費!營養費!負傷費!我們不領工錢!”
“見人頭發誤工費、精神損失費十萬!”真是搶了!沒想到這些民工給這些口號誘導,竟然沒有多少人到指點地點排隊領取工錢。
沈四海副市長不停地擦著額頭上的汗,看韓寶來要說話,忙提醒他:“小韓,這種無理條件,你你千萬不要答應。這不是無理取鬧嗎?政府答應為你們支付工資,你們還變本加厲,一點不體諒政府的難處。”
葉薇薇書記笑道:“聽韓寶來同誌的。我們隻給他壯膽。寶來,你便宜行事。”
韓寶來朝沈四海點點頭,滿有把握地說:“各位父老鄉親,這些錢本來是為全市經濟助力的。十大工程,可是全市的重點工程。你們幹了活,天經地義地拿工資。但是,這些營養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給了你們,十大工程本來資金短缺,再雪片一般發給大家。十大工程何年何月才能收好?各位父老鄉親,我相信你們都是本鄉本土的人,是深明大義的,建造十大工程,說大一點是利國利民,說小一點是發展本鄉本土的經濟。工錢要發,十大工程要修,那麼我們合二為一。要是領了工錢,還想繼續做下去的,請主動報名。是修路隊的,請馬上到小香河基建公司報名,是景點建設的,請到老木匠公司報名,有多少人錄用多少人。工資按公務員工資標準,享受公務員福利。”
韓寶來這一招,果然收到奇效,民工開始湧向各個工資發放點,排起了長龍。但是人群馬上騷動起來,這幫人當中,很多排了隊,沒有工卡,無法領到工錢,他們本來就是糾集來打鬧的。他們還想渾水摸魚,想混工錢。可是,每個領工錢的點,保安手持警用鋼叉,出手如電,沒有工卡,立即給叉出去。這夥人,看他們不是警察,是公司保安,他們傻眼了。這幫人可不是好惹的,一個個凶神惡煞,大聲叫著:“不要冒充,誰冒充?冒充者最好識相一點。老子隻認工卡,不認臉麵子。要是冒領,小心你的腦袋!”
韓寶來這一招夠狠的,將混在裏麵的社會混混打得抱頭鼠竄。
葉薇薇書長當即立斷向公安處處長廖若晨下令,凡是沒有工卡的一律給我控製起來。群眾眼睛是雪亮的,本來對這夥社會渣滓深惡痛絕。特警、武警憋足了氣,命令一下,他們如離弦的箭一般衝進人群。社會閑雜人員給追著到處跑,現在沒有一個民工站出來為他們打掩護。這夥人雖然混雜在民工隊伍裏,但非常好認。他們頭發怪異、眼光暴戾、基本上紋身,雖然穿著牛仔褲,但與民工的牛仔褲是相差很遠的。當各路特警、武警一擁而上,像逮豬一般,從人海當中緝拿了三百多名混進來的社會閑雜人員,然後又從排隊的民工隊伍裏甑別出一百多號人。這場圍攻以鬧劇收場,瀟湘市區五年內,再沒有黑惡勢力立足之地,刑事案件發案率創曆史最低水平。
葉薇薇書記當晚召開市委常委會,研究當前形勢,製定下一步市委市政府工作方案。葉薇薇首先發言:“鑒於唐紀周同誌、蔣鬆青同誌造成目前的惡劣影響,我們很有必要召開這次市委常委會。下麵請周朝暉同誌宣布議題。”
周朝暉顯然也是一副驚魂稍定的神情:“第一個議題:十大工程合不合乎我市的實際情況。第二個議題人事上的新調整。第三個議題下一步的大政方針。下麵,請同誌們就第一個議題展開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