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鄉一臉的不屑:“喲,小兄弟難道是種天麻的專家?說的頭頭是道喲。”
韓寶來拿起一塊野生天麻要咬,驚得老鄉忙劈手奪下,全部收進布袋子中,紮緊口袋,鬼笑道:“你不買,別把我的寶貝給毀了。”
韓寶來嘿嘿地鬼笑:“大叔,我教你做一樁生意,比你做黑心野天麻要賺錢快。一天之內,咱們賺一個百數萬。”
“百數萬!你不是拿我當卵耍吧?”老鄉拿起一布袋子往桌子上一摜,“小兄弟,你要是助我歐陽廣生發財,這輩子給你當馬騎,我要是有半句假話,你把我老婆拐走。我老婆是遠近有名的大美人。”
“呸——不要臉的滿狗,拿什麼不好賭,拿老婆來賭。你還算個人?”歐陽廣生老婆算不得漂亮,隻是鄉下做農活的,長得跟玉米棒子一般豐滿、結實,與小香河瘦精精的女人形成鮮明對比。她晾了衣服進來,包著頭巾,穿著針織毛線衣,兩個胸脯頂著高高地,衣袖挽起來還沒放,露出一截藕嫩的胳膊;可能經常吃天麻雞,滋養得跟豬崽蟲一般肥美。
韓寶來笑道:“阿姨,你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你是不是歐陽大叔把你拐進村的?他剛才一直騙我,我要不是老江湖,肯定給他黑了。”
阿姨給黑小夥逗樂了,露出一排潔白的石榴齒,笑出一對深深的酒渦,佯裝生氣:“你呀,年齡少,怎麼跟長輩開這種低級趣味的玩笑?沒大沒少。”
歐陽廣生對眼前這個黑小夥十分欽敬:“小夥子教我們一套生財的法呢。你別打岔。小兄弟,你快說。是不是想跟我常年做野生天麻生意?”
“我才不會跟你做坑人的買賣?”韓寶來湊在他耳畔說,“廣生叔,你給我將整個鯉溪的天麻全部收購進來,我保證賣出高價來。今天鮮黃天麻賣五元一斤,明天十元一斤。”
“不可能,不可能。”歐陽廣生連連搖頭。
“怎麼不可能?”
“我不是說價錢不可能,我不可能收購完上萬斤天麻啊。正是出天麻的旺季,你算算看,全村種植了上千畝天麻山地,天麻這東西產量高,一畝地可以產兩三千斤,全村至少有鮮天麻一百萬斤!我收購得了嗎?”
韓寶來不緊不慢地說:“所以才能賺一百萬嘛。你不收購一百萬斤,天上掉一百萬給你啊,哪有這種好事情?”
歐陽廣生頭搖得像撥浪鼓:“窮人莫想富窖,還有三年化沒叫。我還是老老實實種我的天麻。我不是那塊料,收得不好,天麻賣不出去。我真的要賣老婆了。”
韓寶來問:“你家蓋樓沒有?”
“什麼?你要我拿樓去抵押借銀行貸款。我不做,我不做,兄弟,我沒有那個膽量。還是算了,你還是另請高明吧。”歐陽廣生給韓寶來嚇得臉色慘變,一提到他花光了這十年來種天麻攢的銀子,蓋的一棟小洋樓,他就緊張,他打死也不會拿小洋樓做抵押,小富即安的思想在他頭腦中根深蒂固。
他圓臉的老伴也說:“小兄弟,你找他合夥做生意,你還如去找村支書秦楠,他才是敢作敢為的主。我家這個是田壩口子的小泥鰍,他能翻起什麼大浪?做那麼大生意,你找錯了人。”
“好吧,我給你一百萬,條件是你幫我收購一百萬斤鮮天麻,要一等貨。就是按我開出的收購價,你看行嗎?”韓寶來倒要試試看他的眼光,他的魄力。
“真的嗎?”歐陽廣生臉上充血了,那是喝醉了酒似的,麵紅耳赤,顯然他給一百萬搞得矛盾重重——一百萬啊,對一個種天麻為生的農戶,一年的收入,充其量十萬塊,要種十年天麻啊,正好是他家樓房的錢!
“我收得齊,你真給嗎——”歐陽廣生臉上的青筋一突一蹦,像是喝足了血的螞蟥。
“你不相信,我現在給你轉十萬塊做定錢。我不怕你跑路,你有產業,有家業。”韓寶來顯得胸有成竹。
“我就找我的幾個兄弟,就能湊出幾萬斤來!好的,我通知所有農戶將上好的天麻送到我家裏來,你準備收貨,要給現錢。”
“沒問題,隻要開通微信支付,我馬上可以支付。來吧,我先給你十萬訂金,你不要以為我開玩笑。要不,咱們訂一個合同?”
“那不要了。我信得過你。你做大生意的人,怎麼會虧待我?好的,我馬上給你張羅貨。還是,你先給我訂金吧。不是我信不過你,咱們有言在先嘛。”
韓寶來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給他轉十萬訂金。歐陽廣生真沒想到睡在家裏,還有黃金從天上掉下來,他屁顛屁顛,挨家挨戶去通知收購天麻。杜芊芊還以為韓寶來發神經,可是陳建功知道韓市長的用意:“芊芊,你看好了,我們跟著寶來兄弟賺他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