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6秘境2(1 / 2)

當時由軍政府控製的緬甸,已宣布限製國人進入北部。我們天真地計劃,為突破這一障礙,輕裝不帶背夫,由西藏快速、非法穿越邊境到達開加博峰山區。我們先飛到拉薩,攜帶帆布包潛入對外國人亦封閉的緬北東部,搭乘卡車並談到如何通過檢查點。花了一個多月時間,總算到達了開加博峰山區附近的基地。雷南、郭大勇、閔建行三人患上了腮腺炎,身體不適,不得不回國,隻留下宋維維和我登山。在開加博峰北側,我們食物用盡,不得不下山到一個佤族村莊。在那裏,我們被緬軍拘留和詢問,最後簽署了“不當行為”的四頁的悔過書並被驅逐出境。

兩年後讓我懊惱的是,緬甸政府允許東瀛登山家攀登開加博峰。東瀛登山家竹下登是一位厲害的喜馬拉雅登山老將,竹下登二十二歲成為第一個從北側攀登珠峰的人。他曾在十年前兩次攀登開加博峰失敗,但在去年,竹下登與緬甸出生的登山家尼瑪成功登上了開加博峰。他告訴亞洲時報:‘可以說開加博峰絕對是世界上最難攀登和最危險的山脈之一,我從來沒有感到像這次攀登時那樣的恐懼。’

竹下登發表了他的詳細的探險經曆,但他並沒有使用GPS測量頂峰的海拔高度,因此開加博峰的準確高度仍然是不確定的。年輕並自信的我們----雷南、郭大勇、閔建行和我曾談到了重返開加博峰,遺憾地是,我們的登山隊長宋維維已經轉移到不同的冒險登山故事中,已經不可能與我們彙合。宋維維與他的另外三個兄弟,在前不久死於一次探險活動。在北冰洋,一頭座頭鯨砸在他們的船上,落水後他們都因體溫過低而喪生。宋維維留下了妻子和一個孩子,我們也很長時間都沒有從悲劇中徹底恢複。

不過,北大探險隊沒有終結他們的北極探險任務,邀請我們一起攀登冰山,我們以攀登開加博峰為由謝絕了。首先,我們要穿越大半個緬甸。從仰光,我們乘通宵巴士到蒲甘,然後乘船渡過伊洛瓦底江到曼德勒,在那裏我們坐上不停晃動的火車,它好像隨時都會脫軌。在密支那我們登上了飛機,其中一個旅客的隨身行李中竟然有一支AK-47。在克欽邦最北部的葡萄鎮,因為我們的登山許可證需要緬北政府軍審批,我們在惴惴不安中度過了五天。最後還是感動了當地政府,他們給了我們攀登許可證,我們把裝備放到摩托車的拖車上,跑了三天,越過翻騰的溪流和充滿泥漿的土路,有些道路隻能步行通過。然後通過潮濕、陰暗的叢林,開始了一百五十公裏長途跋涉到達開加博峰腳下。在茂密的森林中,太陽透過樹冠投下暗淡的綠色光芒。整整兩個星期,我們沿著這條隧道般的小徑行走,不斷地攀絕壁、下陡坡,就像一百年前金登.沃德那樣。

我們睡在佤人架空搭建的竹寮中。雖然佤人以玉石、黃金和非法采伐而著名,但此處居住的遙遠的北方居民主要靠養豬、養雞和種植小塊水稻為生。

在第一天徒步通過叢林時,唯一的女隊員雷南幾乎被蛇攻擊。她看到它盤繞在路上,於是想躍過它。蛇頭不停地擺動,黑色的舌頭不斷吐出。除了閔建行,我們都保持距離,閔建行跪了下來並開始拍照。他宣稱,這是一條白唇蝮蛇。這是我們來到緬甸之前,毒理學家閔建行已經警告過我們的十幾種毒蛇之一。如果我們中的一人被咬傷,毒液會導致鼻孔、眼睛、牙齦、直腸出血,結果可能是致命的。我們帶了兩種抗蛇毒血清,一種用於毒蛇,另一種用於眼鏡蛇和金環蛇。但閔建行警告我們,在叢林中依靠抗蛇毒血清純粹是冒險。危險性較低的是水蛭。當推開潮濕的樹枝以穿過溪流時,它們落到我們的脖子、腳和腿上。一整天,我們不斷地從我們的皮膚上,拿下它們因吸滿血液而腫脹的身體,並留下好幾個星期未能完全愈合的咬傷。再就是蜘蛛。我們不斷推開如漁網大小的蜘蛛網。一些蜘蛛露出的獠牙如此之大,從幾丈開外就能看到。

在萬撓,當地人亦不能幸免於叢林中的變幻莫測。在一個村莊裏,一個悲痛欲絕的母親給我們帶來了一個尖叫的孩子,她小小的身體因叮咬感染浮腫。雷南和閔建行把消炎藥膏塗在她的胳膊、腿和臉上。當我問什麼使得孩子變這樣,一個部落長老對我說,“這裏的每個人要麼得到幸福,要麼死亡。”

我們最年輕的背夫之一是一個約19歲的男孩,她的腿由於被叮咬而傷痕累累,皮膚粗糙類似於蟾蜍。他是三個年齡相仿的背夫之一,還有他們的父母和祖父母一起為我們搬運裝備。我們真的羞於雇傭他們,但我們需要雇用任何可以找到的人。他們都工作熟練且有效率。我們從一個村莊雇傭背夫,以幫助我們達到下一個村莊。有些人為我們工作了幾天,也有其他人隻是幾個小時。有時,他們會一言不發便拋棄我們,在夜間悄悄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