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4七日談4(1 / 2)

“這話是我說的。當年,我們看走了眼,腦筋一根筋,要是眼光能看長遠一點,不致於今天——”

紫蘭忙岔開話:“媽,還提那些老話做什麼?麵對現實吧,你的孫子,是你韓家的血脈,也不得不認。我也認,我既然做了韓家媳婦,我也得挑起這個擔。爸,媽,跟你們說實話吧。韓寶來上陽明山,實是為他的兒子祈福,真不是為了別的。”

韓父要是早些年,聽到這話可能肺都要氣炸,現在快到了耳順之年,火氣沒有那麼盛了,隻是喝了一杯悶酒。張健趕緊跟老伯碰了一下杯,腆著黑臉說:“老伯生哪門子氣喲?我跟你說句不該說的話,韓寶來厲害著呢。其中有四個是外國公主。以後啊,東瀛國的天王是你孫子,還有西班牙的國王也是你孫子,多威風。韓家血脈啊,世代忠良。”

韓父吧唧喝了一杯瑤王酒,雖然酒能化解愁悶,能澆滅心頭的怒火,但還是餘怒未息:“這畜生,都是他媽慣的。”

“慣得好!”張健這賊喝了一杯酒,話一拽一拽地,“老伯,人說韓寶來,五千年才出一個,是武財神轉世,他近年來立下的豐功偉績,那是彪炳史冊的!咱不說別的,單說現在由我總設計的引長江水入黃河這一浩大的工程,我們一期建成了賈曲大壩,順利地將長江水引入了黃河,造福黃河上遊數十萬平方分裏的土地。等我們四期工期全部完工,那時候,我國西部就有救了,沙漠真的變綠洲。這是誰融資的?這是你兒子韓寶來!老伯,不是我說她們,不是韓寶來貪戀女色,是她們纏著他不放。對不對?你們還笑。我告訴你們,韓寶來不喜歡——”

“說呀,怎麼不說了?”沈園園推了張健一把,張健跟張培萌碰了一杯,傻笑著說:“你比我更清楚。我想說什麼,你不可能不知道啊,鬼精靈啊。”

“園園姐,再給他一耳光。”劉豔梅大約聽說了,韓寶來當年把沈園園推給張健,張健挨了沈園園一記響亮的耳光的故事。不過,這一耳光打得也好,打醒了張健,男兒當自強,他改了專業,報考了上海同濟大學,成功地拿到了土木係建築設計博士學位。

沈園園嘻嘻哈哈地說:“量人別量鼻涕公,我沒眼光,你有眼光。好妹妹,別拿我開涮了,以後啊,多施舍姐姐幾個。”

“園園姐,你這不是打我臉嗎?”劉豔梅擰她的臉蛋,沈園園嘻嘻哈哈往曹雲娜懷裏躲,沈園園不說她的唐人神企業,就是王子豪的產業,在全國工商界也是首屈一指。沈園園在小香河村的投資也很大,她的放養野豬火腿直銷歐洲,得天獨厚的材質,讓它譽滿歐美。今晚,張健也學著西班牙的廚師,當眾削火腿,這火腿還沒到五年,隻能涮火鍋吃,那厚重的臘香味,嚼在嘴裏的肉幹味香鬱,肉質酥軟適度。

張培萌叫板張健的廚藝:“小黑哥,你這是西餐,還是中餐?”

“韓式,韓式。”張健吃韓寶來的菜吃得多,他是照葫蘆畫瓢。

“不能叫韓式。容易讓人產生歧義。”王子豪當然知道什麼是韓式菜。

“忠義菜。這是國際化的忠義菜。韓寶來倡導忠義二字,他眼裏可以沒有愛情,但必須有忠義。”張健是最懂韓寶來的人之一。當年韓寶來神經錯亂,竟然把女朋友托付給他的尻子兄弟。

紫蘭抿著唇笑道:“他身上的江湖義氣,還一度挨批。不過,現在好了,他的卓越表現,幾乎聽不到對他的批判聲。因為中央常委班子所有成員,看到他內心的恐懼和焦慮,都憂心忡忡想幫他解脫。其實他的人緣相當好的,他不會故意整誰,他總是古道熱腸,見誰都是稱其長輩,當祖宗供著的,有求必應,人家都叫他善財童子。”

“我早知道他內心苦,既勞心又勞力,他是一個報喜不報憂的人,在外麵吃了什麼苦頭,從不拿回家說;在學校得了什麼獎,他是歡天喜地拿回來顯耀一番,那時候,你隻覺得他得意忘形。我當然也是敲警鍾的,喜在心裏,嘴上還不忘告誡他:不要驕傲自滿,下次還要拿獎。他爸爸從不給他獎勵,反而挑理:拿了一個班上第一,又不是全校第一。你要是拿了全校第一,你還不飛到半天雲裏去了。等拿到全校第一,還是不屑一顧地說,沒什麼了不起,學校才多大,離全國高考狀元相差十萬八千裏。”韓母眼眉含笑,滿滿的回憶,大夥跟著笑。

韓父嘿嘿笑著道:“這小子從小有異稟,我是知道的。我最怕他心浮氣躁,驕傲自滿。因此,我刻意要打壓他,不給他心高氣傲,目中無人的機會。你不哼著他,他那小霸王的架勢,能給你惹出大禍來。他從小愛抱打不平,看不慣那些欺負人的事情,特別愛打架。有時候,我看他身上有傷疤,我不便問他,我讓他媽媽問,他媽媽根本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兩老是互相齜齷,言語之中,處處透露出對對方的不滿,兩老磕磕碰碰生活著,也是其樂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