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收到信息提醒,提示自己的郵箱有新郵件。
差不多又是信用卡之類的騷擾信息吧,蕭望還是隨手點開了鏈接,然後就猛然從床上彈身而起。郵件最上方是一張一男一女的雙人合影,像素不高,但是眉眼清晰,隻是一眼,一種異樣的感覺就泛上了心頭。
那是自己的父母!不用看下方資料介紹,蕭望就確定了這一點。血脈傳承,是距離甚至生死都無法阻隔的東西,一瞬間,蕭望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他很小的時候,爺爺就去世了,生活的艱辛可想而知。淚水這種毫無營養的東西,已經被他摒棄多少年了。可是眼下淚水一旦落下,就已經決堤,再也控製不住。他說不清是初次知道父母消息的喜悅激動,還是這麼多年心酸委屈的爆發,一開始隻是哽咽,到後來情緒就完全失控,忍不住嚎啕大哭。這是他記憶中從來都沒有過得感覺,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止住淚,繼續瀏覽下去。
中山裝說過可以將他父母親的資料給他發一份過來,沒想到這麼效率。能在短時間內將他的履曆摸得清清楚楚,區區一個郵箱,自然也不是什麼難題,再說當今信息社會,還有什麼隱私可言嗎?
不過既然說過是基礎資料,當然也不會太詳細,父母都曾是科學院院士,這是一個很了不起的身份。而蕭望更關注的是他們“超自然學者”的身份。
前有魔鬼交易係統和係統精靈,後來有遇見了基因人這種異形,蕭望原有的世界觀早就支離破碎,對於超自然的東西,自然也不像以前一樣單純當成一個笑話來看。隻不過資料中對於父母的研究成果科研發現這種東西卻是毫無涉及,很普通的一段履曆,最後指出,他們兩人是在99年參與黃雲嶺考察時離奇失蹤的,至今音訊全無。
蕭望迫不及待得在瀏覽器搜索黃雲嶺這三個字,卻一無所獲,也不知道到底這是什麼地方,自己總該去看一看才好。
他給發件人回了信,乞求能進一步提供一些詳細的資料。堂堂兩名科學院院士失蹤,這不是小事,國家肯定展開過調查搜尋,至今杳無音信,他不會天真自大道認為自己追究下去就會有所發現。但是身為人子,也總不能什麼都不做,至少也要到他們走過的地方去看一看,算是一種緬懷吧。
可是正如中山裝所言,不該他問的不必問,所以他盡管滿懷期待,卻也知道,自己的回信大致會石沉大海,收不到回音。
蕭望跑出去找了家尚沒有打烊的小超市買了包煙,出門蹲在馬路牙子上就大口大口得吸起來。想家,他突然特別想家。
家這個字眼,冰冷而沉重,一直是他心中不願意觸及的痛。老家在一個小山村,隻有幾間泥胚房。從爺爺過世後,他就很少到屋子裏去了,就連晚上睡覺,也是睡在院子裏。後來年歲漸長,慢慢懂事了以後,他倒是不再懼怕屋子的陰暗和孤寂,卻依舊不願意踏足。
初中開始住校,每年老頭子忌日和清明節,他也都是掃完墓後匆匆而回,到了現在,就連房子的具體位置都記不大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