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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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華裏,大小鯊魚紛紛從各角落裏相繼趕來。胸有成竹的劉小晶並不擔心什麼,他們之間早就秘密達成某種妥協了。在這骨節眼上,他們表現得異乎尋常的熱心,無非就是確保個人利益,這被他視為過分的不必要的大驚小怪。礦難發生時,礦長呂拯夏連夜脫逃了,所幸那該死的惡霸在兩省交界處被捕了。他沒將壞消息透露出去,若是他們聽到此壞消息,那可就不單單教他們發瘋而已,還會露出獠牙咬人呢。

這是小集團講團結的時候,劉小晶友善地顯示出最大耐心並確保他們一根毫毛也不會損失,而沒有拔槍與這群惡狼決鬥。

芳華裏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有說客、探子、蝙蝠各色各樣色角出現,教劉小晶不勝煩惱,同樣一句話,他不得不重複幾遍,他們仍然不放心。這一群惡狼非得將他撕碎了不可,而他又不能躲避,這才是最拙劣最可惡的地方。他沒有將話挑明了說,出了如此嚴重的災難,沒有人掉腦袋,能說得過去嗎?再說那麼多人罹難,破財又算得了什麼?

三文坪礦難反而教劉小晶突然開殼了,他意識到香城乃是危機四伏的是非之地,急於從此脫身。他致電老泰山,提出盡快讓他離開香城,教他不安的是老泰山態度似乎發生了微妙的改變,模棱兩可,甚至要求他再堅持兩年,可他連一天也呆不下去了。他明顯感覺到天平失衡了,他不再信任自己了?這是緣於他和白娘子的災難性的婚姻危機?還是對他工作能力的懷疑?

如此緊要關頭,這頭畜生倒忘了天王老子印的神奇功效反而尋求老泰山的魔力光芒,他覺得有必要馬上回一趟省城,既化解和白娘子的僵局又得到老泰山的鼎力支持,他早已跳出如來佛掌心當然無需指導棋的幫助。可是,他又騰不出時間,這才是最心焦的痛苦。

又累又乏的劉小晶感覺快虛脫了似的,他吩咐傭人,任何客人也不見,有人上門,隻說出去了。此時屬於庸脂俗粉的洪濱妃倒成了他唯一的依靠,他們定下約會時間,電話還沒掛斷,傭人又請示了,他揮揮手,示意不見。蘇家君並沒有離開,等著他掛完電話。他氣急氣急敗壞地跳起來,這短短幾分鍾可是一天中最美妙的時間,又教雜事給破壞了,這是逼他上吊?

那些可怕的債主惡狼似的非得從他身上割下一塊肉或者其他什麼的,然後心滿意足地離開,這太不公平了。

他怒氣衝衝地無聲地揮著拳頭,向傭人抗議。蘇家君垂著頭,低聲彙報孫地主。

孫同姬這位芳華裏的常客,沒有吃到閉門羹完全是她們都受過她的恩惠才進入這充滿魔力的地方,享受到國王般的待遇。如今落難,拒人於門外,良心不安,因此網開一麵。

劉小晶有時間梳理一下他那漂亮的頭發,這位超級大象就是他最害怕接見的客人,倒不是他們無情地選擇犧牲她丈夫而良心不安,他已經異化成一頭良心泯滅、沒有情感、沒有道德的畜生,而是那傻娘兒們淚汪汪、哭哭啼啼的醜陋教他不知所措。他剛剛接到秘書的電話,可沒有什麼好消息,反而朝他不願意看到的方向快速發展,事情非常棘手。他沒有再堅持,無奈地好吩咐請客人進來。

香寮8號突然亂了套,炎炎夏日裏,孫同姬卻感到陣陣寒意,仿佛置身於寒冰地窖裏似的,教人寢食難安的不幸接二連三地發生,大哥孫九城被帶走,杳無音訊,之後又是丈夫趙尹劍被抓。天才的異地關押措施,真是教人生死兩茫然的糟糕的無助。天突然就那樣塌下來了,整個家族惶惶不可終日,老少皆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嫂子張秀琴和侄子齊齊趕到香城,也住進8號裏。昨天她們還是國王的婆娘似的傲慢、任性、胡鬧,就像變臉遊戲似的,如今竟以淚洗臉,這造化弄人誰能預料。

往日門庭若市的香寮8號,每天至少有三張桌子在打麻將,如今寞寥到門可羅雀。

秘書錢運鐸上門來,準備給領導送些替換的衣物。她們首先渴望探聽人被關押在什麼地方,能否見上一麵?衣服都必須徹底檢查,不許有褲帶,不許有紐扣,也不許送錢進去,這幾天像幾十年那麼漫長。

錢秘書有某種根據的相對較樂觀是曆來有那麼一條不成文的法則,那就是以官易刑。趙老板手握的王牌不止一張,那就是救命的靈符。難免丟官,卻也不至於坐牢。但他從沒有意識到那些王牌也可能是催命的小鬼。

香城大街上風聲四起,謠言亂了心智,令她們更惶恐、更驚慌,她們陷於糟糕的景況之中,找誰幫忙傳遞一兩句口信?人情如紙薄的不幸又一次被她們證實了,所謂的昔日的好朋友們都唯恐避之不及,那堪委以重托。她們第一項一致行動是非常迅速勇敢地上城隍廟燒香,祈求神明保佑。城隍爺伸腿絆倒孫地主不是對臨時抱佛腳的小香主的憤怒而是對衰人的無情,在門檻前摔折了小臂。她沒有將自己遭受到的打擊進行不恰當聯係,慷慨地買下靈簽。廟祝公倒是充分理解神明的旨意,破解靈簽後唆使她們盡力花錢。她們唯一的祈求是保住一條小命,花多少錢倒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