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原本的意圖隻是找到高僧的墓葬,尋找他的墓誌,找出破除古宅詛咒的法子。可是進入此間才明白,這個傳說中的九龍坑,可還真是他媽的風水寶地。不光是劉去將目光瞄在了這裏,那個宋代的女屍,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死後也將墓室建於此地。而如今,我們更是闖進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墓葬中,從鳥尊看來,應該是西周時期。
那是一個傳說紛紜的年代,甚至是一個神仙與妖魔亂舞的年代。
丫頭用手摸著那跟粗大的鐵鏈,低聲道:“西周……殷商……曆史的記載實在太少了,誰又知道,那個年代就沒有鑄鐵術,誰又能夠保證,那個年代的工藝,不比現代發達?”
“這怎麼可能?”老書生跳了起來,叫道,“比現代更發達?”
“當然!”丫頭冷笑,“我們現代隻能通過古代的墓葬來研究曆史,而真正的曆史傳承下來的東西,隻怕沒有幾分是真的。因為曆史是掌握在勝利者手中的,掌握在皇權手中的,如何撰寫曆史,那是勝利的統治者說了算。所以,平時我們看到的曆史真實性就有待商酌。中國的曆史,就曾經出現過幾個斷層,比如說,殷商、西周……我們實際又了解多少?”
當然,在曆史方麵,丫頭是權威,即使我們兩人都是做古董生意的,而且自信眼光還不錯。
丫頭頓了頓,又道,“你們說,如果是現代人鑄造一條鐵鏈,橫貫在水中千年之久,會怎樣?”
被丫頭這麼一說,我忍不住啊了一聲叫了出來。盡管很不甘心,但我想了想,再想了想了,還是說,“如果是現代人鑄造的一條鐵鏈,就是這個長度與粗度,橫貫與水中千年,隻會有一個可能,已經腐蝕鏽蝕,沒有絲毫作用。
老書生也是目瞪口呆。我們都陷入了一個誤區,自認為鐵鏈很牢固,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卻忽略了時間問題。要知道,我們平時所見到的,都是新的鐵鏈,腐蝕的畢竟很少。
丫頭近乎迷醉地看著那條鐵鏈,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它癡癡道:“這簡直就是考古界一項偉大的發現,西周時候的鐵鏈,居然保存到了現代!”
“丫頭,別發呆了,還是先想法子出去要緊。隻要能夠活命,你將來著書傳世,將這偉大的考古發現告知天下就是。”我忙著打斷丫頭道。她也與很多考古老學究一樣,有著一股酸氣,尤其是在麵對著如此重大發現的時候。
我與老書生畢竟隻是古董商,看到鳥尊,首先想到的就是它價值連城的問題,完全沒有想過別的。
丫頭被喚醒,臉上微微一紅,瞪了我一眼,“還著書傳世?隻要能夠活著出去就成了。”說著,她順著鐵鏈向前遊去。我與老書生也忙跟隨在後。我猶不死心,再次摸了摸了那沉甸甸的鐵鏈,冷硬結實,果真是生鐵。
難道古代的鐵器防鏽技術,居然如此先進?
丫頭向前遊出不到十米,猛然停住,滿臉的詫異。我就跟隨在她身後,見狀問,“丫頭,你怎麼了?”
丫頭側身看了看我,一雙秀眉微微皺著,壓低聲音道,“我剛才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
旁邊的老書生驚問道:“聲音?什麼聲音?”
“好像是水聲……”丫頭道。我聞言不禁釋然,水聲,如今我們三人都泡在水中,遊動的時候,自然會有聲音。而且由於是在這等封閉的甬道內,回音很大。丫頭不管怎麼說,也是個姑娘家,天生膽小,再加上今天屢屢受到驚嚇,更是草木皆兵,聽得回音以為是水聲,也是在所難免。
我與老書生安慰了她幾句,最後,我決定走最前麵,老書生跟隨在丫頭後麵,我們兩個大男人將她護在中間。她這才安靜下來。我在前開道,剛剛遊得幾步,耳內也隱隱聽完前麵傳來嘩嘩的水聲,好像是有誰踏水而行。
在這寂寥的甬道中,那聲音分外刺心。我回頭看了看丫頭,她用牙齒死死地咬住嘴唇。老書生壓低聲音道:“小子,不對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