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陰雲驟起(1 / 3)

司空孤轉身回到室內,任由房門敞開,俯下身輕按石桌桌腿處那隻麒麟腳踏的圓珠。 Ww W COM隻一按下,石桌便緩緩向後移動,露出一塊石板。司空孤又輕輕一踩那塊石板,那石板便向兩側分開,露出一扇木門。

方才那聲呼喚,便是從這木門下傳來的,間隔幾道阻隔,那聲“少主”依舊如耳畔音,可見其聲主人內力何其渾厚。司空孤打開木門,在室內的微光透入黝黑大洞的一瞬間,司空孤才轉身關上房門。

這是約定好的暗號,若不讓光亮透入其中,那開啟門的便不是司空孤,若不然,這通道兩側藏有火藥,暗室中的人自可扯動機關,封住這條密道,以不至於使秘密泄露。畢竟這個密室才是這處偏遠室欲掩蓋的東西,這裏麵的一切,是不能夠為張溫文這樣的外人知道的。

在司空孤看來,張溫文是某種意義上的故人,但絕非“自己的人”。

這一條密道長約三丈,司空孤不知已走過多少遍,都是相似的場景,在這地下最深處那兩人已經等候他多時。

這裏,是明月樓為數不多安全的地方之一,但絕非最安全的地方。

順著梯子,司空孤進入地底暗室中,在他落地時,暗室內的油燈才被人點亮。那油燈因為司空孤落地時帶動的微風而緩緩搖曳,在火光最微弱的死角處,司空孤看見了那兩人。

那兩人都躲在燈側,他們站的位置極為對稱,隻在燈火中各露出一半的側臉。一個漢子有著濃濃長眉,頭戴珠鏈,腰間配著一柄短刀,眼中聚滿傲氣。另一個短眉毛則是身形極瘦,但麵上與常人無異,可從脖頸處便能看到因瘦弱而導致的絲絲細紋。盡管火燭明滅,但司空孤六識靈敏,自然能夠瞧個大概。

這個長眉毛的,名叫賈三;那個短眉毛的,名叫郭四。司空孤很清楚,二人的年紀決不能憑他們外貌判斷,這兩人都服用某種藥物來維持這幅約莫二三十歲麵容,實際上,郭四已有三十四歲,賈三更為可怖,他自稱已經六七十歲,對於賈三的年齡這一問題,也是司空孤唯一懷疑賈三的地方。

他們都是那個那個老頭子的仆人,老頭子死後,為數不多的幾位還活著的仆人就歸了司空孤。這些仆人本有七個,但是並稱為什麼“八奇”。在司空孤的眼中,他們唯一奇的地方隻在於他們暗殺技巧出神入化,再加上他們每一個人幾乎都有不同程度的殘疾,因此司空孤時常腹誹他們為“殘兵”。那個老頭子,自然就是“敗將”。

司空孤盡管對於這幾個仆人與老頭子之間並不了解,但對他們的忠誠極為放心。隻可惜,在老頭子死後,龐老六和諸葛七都相隨去世,再加上袁大和荀二早亡,現在的“八奇”就隻剩下賈三、郭四、周五三人而已。

司空孤站在油燈下,向那兩個刻意神秘兮兮的人道:“他走了,背影看起來有那麼點落寞。”

此時的司空孤目光呆滯,嘴角微微上揚,兩手自然垂下,與方才神采俊逸的公子形象不同,司空孤這是就像一個正抵禦蒼老的中年人。但賈三與郭四卻絲毫不覺得奇怪,因為這幅麵容他們已經見了將近十年。

賈三一挑濃眉,道:“柳家的公子已經到了,計劃……施行?”

司空孤長籲一口氣,點點頭:“重新安排好之後,便仍舊按計劃來。”

郭四的喉嚨裏似含著鐵片一樣,聲音嘶啞得令人極不舒服:“那個南宮俊一回到漕幫,便開始命人四處打聽少主的事。都南宮大爺脾氣火爆,但我看他可是心細如啊。他手下那些貓狗四處打聽著少主的消息呢,黃掌櫃都被他刨出根來了。”

“在江湖上混的人,手底下定是要藏著些本錢,這和商人一樣,都講究財(才)不外露嘛。不過相較於其他的江湖人來,他也的確稱得上‘霹靂火’,今日居然出手如此之重,讓咱們不得不換一個人選……”

司空孤瞥了一眼突然咳嗽起來的短眉毛,“郭四,又咯血了?”

剛完一句話,郭四便猛烈咳嗽起來,他沒有用手巾去遮,導致鮮血順著指縫流出來,在昏暗悶熱的暗室中,又多了一股腥味。司空孤明白,郭四現在每都在靠藥吊著命,真不知道那個老頭子是怎麼收買人心的,居然肯讓人為止效死到這種地步。

“阿四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