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明月千裏(七)(1 / 3)

當那道黑影躍出時,許寒山仍未能從6洵突然出現的震驚中徹底清醒過來。WwWCOM

他並不知魯鬆早已被金有德密遣洛陽一事,卻也知道魯鬆這兩日不在門中,想必是別有任務在身。在司空孤方才那一席話語鋪卷在這個被敵人塞滿的演武場時,他便猜想會不會是金有德命魯鬆與金師弟去完成什麼秘密任務。

至於他們是否構陷漕幫,許寒山也猜不透這些,自從李舟被人謀害那夜開始,他的師父便不怎麼出現在眾人麵前,即使召見眾弟子,也是一個個招入廳中相談。許寒山不止一次懷疑過,殺害李舟之凶手會不會就是自己的師父金有德。但想到金有德平日裏那種豪壯性格,他實在不願去相信這個江湖中最令自己佩服的男人竟然是幕後凶手。

當然,他更不相信金有德會為自己孩子而去下令弟子劫獄,再者來,本門精銳自午時開始都6續集中此處,能夠從守備森嚴的揚州大牢內救出魯鬆與金致信,恐怕便是金有德親自前往都未必能成。

司空孤方才一通言語,在他看來根本就是胡八道,揚刀門在他口中被詆毀成漕幫這種違法亂紀的幫派。許寒山身為揚刀門大弟子,心裏當然十分確信揚刀門行事雖有違律,但也絕不會傷一個平民百姓,更不會在暗中使什麼陰謀詭計去謀害別人。

“要殺,要搶,我們從來都是堂堂正正,因此我們是正統武學門派,漕幫卻是一群為非作歹之徒組成的匪幫。”

許寒山與許多揚刀門弟子一樣,都擁有這種思想。當然,李舟登台之後一係列改革並沒有被他們看在眼裏,這幾年漕幫驅清匪盜所做出的努力許寒山自然也是視而不見。

何必給敵人一個良好評價呢?隻要知道他們都是惡人,我們才是站在正義那一方這便夠了。

隻要敵人都很邪惡,我們戰勝他們才能好好誇耀一番不是麼?

許寒山這些年來一直秉持這種觀念,這或許也是他武功難以精進,隻能夠依靠輩分死撐著門內地位原因之一。也難怪魯鬆等優秀弟子學藝有成後便漸漸挑起大梁,他許寒山卻隻能落得一個“大師兄”名號罷了。

在魯鬆飛一般一躍而斬下6洵人頭那一霎,除去司空孤暗中竊喜計劃圓滿外,在場所有人包括許寒山都是一驚。

直到那個鬥大頭顱墜地,許寒山才徹底醒悟過來方才生何事,卻又聽得那個清朗聲音高揚:“他們殺了6大人!你們還等什麼?”

許寒山隻一瞬便知道生了何事,但早已暗中爬上屋頂的建安軍軍士卻沒有等他做出下一步行動,那百支羽箭便傾瀉而下。

“撤!”

眼見著羽箭傾瀉而來,身在揚刀門眾人身前的許寒山便聽到背後那個熟悉聲音。

他沒有施展輕功向後退去,但卻回頭一瞥,那個被他視為“英雄”的男子眼中流露出絕望與恐慌。

他很想笑一笑自己,沒想到他走到眾人麵前與司空孤辯駁,反倒使他成為脫離人群的一個活靶子。可他還未上揚起兩撇胡須下蒼白的嘴唇,那箭矢便已經狠狠刺入皮肉,他在倒地時才感覺到喉管、胸膛、腹、大腿等地方傳來皮肉撕裂的疼痛。

最後一絲光芒消失前,是那個慢慢悠悠朝廳中走去的年輕人,他的嘴角還掛著微笑。

“揚刀門完了。”

當然,這一句話他也沒有機會再出來。

金有德與6霓羽躲到廳中時,身旁弟子已減少一大半,可門外那些倒地不起的弟子不過三四人。金有德見到他生平最害怕的一幕,有十餘個身中箭矢或毫無傷的弟子正跪在地上,那腦袋低垂,似是求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