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楚氏門邸(1 / 2)

楚府與司徒府內部裝潢全然不同,若司徒府中處處透著大氣,那麼楚府之中每一朵花開處都極為精巧,那木桌木椅周身雕飾繁多,卻又不顯得蕪雜淩亂。 WwWCOM此間屋白壁之上也懸有幾幅名家字畫,這在武林世家之中極其少見,畢竟沒有那個世家希望別人扣上一個“附庸風雅”的大帽子。

可楚家偏偏將這些名家字畫擺得極為惹眼,盡管那些字畫隻是被簡單裝裱後置於壁上,但是王右君的字與閻立本的畫還是有些惹眼,凡是練過書畫之人進得此屋,無一不會為這些字畫所驚,腦子中也都會冒出“贗品”的念頭。

字畫都是真跡,這一點沒有人比現任楚家家主楚凡宣更清楚這,這些字畫已在楚家放了近百年,每個月都會換上一換,這百年來因此而損壞的字畫已有數百幅。抬頭望向那家中王右君僅存的真跡,清楚其價值的楚凡宣心中便是一疼。

但卻又無可奈何,幹他們這一行的,哪裏又敢將這種稀世真跡顯露給世人知曉了?畢竟是晦氣的東西,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物件,若是向外透露出一絲風聲,在民間傳得沸沸揚揚,那麼楚家便會不得不被官府盯上,到時候不管是那位大人走馬上任,也都保不下楚家滿門性命。

盜墓,銷贓,便是楚家的生意,雖明麵上楚家在江寧城中經營當鋪古玩生意,但幾乎江寧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對這幫“扒屍賊”真正經營的生意心知肚明。

盜得稀世珍寶又如何?價值連城誰又敢買?即便買下可誰又敢拿出來?得到奇珍異寶卻又不能招搖過市,在那些豪貴人家眼中便如同楚霸王錦衣夜行一般難受。

對於盜墓賊而言也是如此,若盜得那些黃袍玉璽這些稀罕物,楚家人也不敢將其帶出墓穴,若是沾了手,來日被人得知,便是誅族大罪,哪個官又能保得住楚家了?楚家老祖宗雖早就有交待,隻拿能夠脫手之物,可楚家代代子孫為讓自己識得珍寶,都熟讀經史,看過無數圖卷,心中自然有一分才氣,對待那些黃袍玉璽還能脫手,可見得這些書畫卷帙,卻怎麼也鬆不開手,最終這些東西卻又脫不了手,堆在庫房之中猶如山一般,在第五任家主楚靈鵬當家時,庫房走火,使得上千幅書畫連同一些希世奇珍一齊毀於一旦。楚靈鵬不久後也鬱鬱而終,彌留之際留下密訓:楚家子孫再得此類珍寶,便當做尋常之中放置廳堂,不得常年堆積。

可即便存在密訓,這些字畫也實在不好見人,畢竟比起那些玉簪環珮,書畫上那落款與紅印未免太過惹眼,於是便隻能將其置於這些外人難以踏足之處,眾人密議大事是還可舉目共賞,以作休憩。

看著這些字畫,楚凡宣又有些神遊,一聲厲喝傳來,那副家中僅存的王右軍真跡前閃過幾道白光,好好一幅字登時便支離破碎,化作碎紙飄散空中。

“阿粲!你做什麼!”

楚凡宣看著那個收刀回鞘的中年男子,皺著眉頭問道。自己這個兄弟屬於分家,名為楚粲,雖也姓楚,卻已根本算不得楚家嫡係,他家本該被安置於東邊上元縣內。但其武學賦極高,於是自幼便被領回主家,修習武功,現於名人錄中排行十七,乃是江寧城第一高手,當然是指在尚未被排列於名人錄中的司徒孤抵達江寧之前。

照理,一個不高三十五歲便能位列名人錄前二十位的高手,其性情必定比常人更為老成持重,像這般一言不便拔刀的楚粲,楚凡宣實在從他身上尋不到半分持重模樣,至於那朝自己翻白眼的孩子模樣,有哪裏有一點老成?

“罷了,罷了,子辭就不必與他一般見識,反正庫裏還有十幾幅子敬名篇,雖不及其父佳作珍稀,卻也聊勝於無,一會便讓阿粲親自給你拿來,現在還是先商大事吧。”

屋內第三人見楚凡宣與楚粲衝突又起,也隻得挺身做個“和事老”,畢竟這裏就數他年紀最大,楚粲三十四歲,楚凡宣三十九歲,而這前額下頜光禿禿的老者,年紀卻是比漕幫前幫主李壑要大上幾歲,七十一歲的年紀僅僅比楚粲與楚凡宣二人年紀加在一起少兩歲,若是三年前,這老者年齡還比楚粲與楚凡修年齡要大上一歲。

在楚府之中,除卻後院那隻百年老龜外,就數楚昭傑年紀最大,他是楚家第十三任家主幼子,按照輩分來算,是楚凡宣叔公,也是楚鍾承與楚粲的太叔公。

雖年紀比李壑大,頭胡須也都剃得幹幹淨淨,但楚昭傑一身“罡縱橫功”卻仍未散去。在江湖之中,女子功成比男子要早,因此其內力也往往不及男子深厚,並且女子散功也比男子快上一二十年。通常武林男子功成之時為三十上下,資快一些的二十五六歲便可功成,資差一些的,隻要勤學苦練大約四十歲也可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