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宣泄著憤怒之時,約莫二十歲的年輕捕快林嵩,卻在板著臉的蘇察耳邊低聲道:
“蘇大人,這個司空孤手段不俗,需不需要我……”
“不必。WwWCOM”
從牙縫間吐出這兩個字後,蘇察卻是又輕聲一歎,這聲歎息並非蘇察因自己丟了麵子,而是因為林嵩還沒有搞懂現在究竟生了什麼。
“大家辛苦了,暫先回到客棧歇息吧,我去詢問一下咱們暫時居所上邊定下了沒有。林嵩,你與我一起去見平大人。”
吩咐下去之後,蘇察便待這些憤憤不滿的捕快們一邊商量著去哪裏泄泄火,一邊漸漸走遠,帶人影消失,才對看著自己的林嵩問道:“林嵩,你覺得司空孤這個年輕人怎麼樣?”
見眾人走遠,林嵩自然也對蘇察換了一個稱謂:
“老師,司空孤不過是一個狂妄自大的家夥,看他那個表情和語氣,哪裏像是一個晚輩?在您麵前居然還膽敢這麼放肆,可見他教養極差……”
眼見著蘇察連連搖頭,林嵩聲音便也越來越,最終皺著眉頭朝蘇察問道:“老師,這個司空孤一副張揚跋扈模樣,與那些江湖傳聞絲毫不同,不知老師為何如此看重他,咱們不應該先去去楚家登門拜訪麼?”
“嵩兒,看來你是果真不明白,司空孤在江湖之中有兩種評價,你可知道?”
“自然清楚。”對於司空孤的一切情報,林嵩幾乎已經能夠背得滾瓜爛熟了,“有人司空孤是江湖年輕一輩之中的翹楚,無論是人品還是武功,都極為出眾,很快就會成為一位舉足輕重的人物。還有人司空孤卑鄙無恥,手段陰毒,非但陷害揚刀門,在江寧司徒家覆滅之事當中,他便是幕後主使,其手段比起三四十年前的魔門門主洪奕更為陰毒,簡直是一個腳底流膿的江湖敗類。依照嵩兒來看,他隻不過是一個囂張跋扈,稍稍有些聰明的年輕江湖高手而已,這兩種評價他哪一種都不像。”
“嵩兒,你既然記得這兩種評價,那麼你知道這兩種評價都出自何方麼?”
雖林嵩流利的回答上來,但蘇察麵上卻沒有半分喜色。林嵩眼見蘇察是這幅神情,而蘇察的問題他又回答不上,一時語塞之下,又將腦袋微微垂下,就像一個犯錯的孩子一般。
“一個評價從江南流傳出來的,至於另一個評價,其源頭卻在江北。”
“老師怎麼知道這些?”林嵩猛然抬頭,卻正巧對上了蘇察那雙帶著憂愁的眸子。
“因為這兩種評價,一種隻在江南江湖人口中流傳,另一種隻在中原江湖人口中流傳,江南江北的江湖人口中雖都著官話,但鄉音卻會將他們籍貫出賣。再加上近些年江南江北江湖割裂愈嚴重,江南江北武林已經絕少交流,不要同桌吃飯,便是在一個屋簷下躲雨都絕少見聞……”
林嵩點點頭,若有所思:“不錯,這江湖割裂的確愈嚴重了,但司空孤出身江南,江南武林對他評價好一些,江北武林對他評價差一些,這似乎也並沒有什麼奇怪之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