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居的廂房比起江寧城中任意一處酒樓客棧的廂房都要華麗,無論是那桌子腿上精細的龍鳳紋飾,還是想房內可供憩的碧玉床榻與名手作畫的屏風,單單是那一盆應季盛開的盆栽,就已經價值千金。 Ww WCOM然而如意居的廂房單憑錢財卻是買不著的,能夠在這雅間之內酌兩杯的,除卻那些達官貴人之外,無一不是有著江湖背景的人。這些人中包括已經退出江湖、金盆洗手的俠客,也包括一些有黑白兩道背景的巨商豪賈。
總之,楚家旗下這間“如意居”的廂房,隻對身兼名利之人開放。照理來,司空孤如今在江湖之中隻有名聲,而無勢力,是不配享用如意居二樓廂房的,但再加上司空孤的“世家弟子”身份,似乎又有了一些資格。
當賓主紛紛落座之後,幾樣精致新穎的點心便紛紛呈了上來。
為百曉生斟滿一杯熱茶之後,司空孤便提議道:“白先生、曲大俠與平大俠隻怕都沒有用餐吧?不如先動動筷子,咱們再細談。”
“孟元所言不錯,這花糕味道也稱得上江寧一絕,曲大哥可得好好嚐嚐。”
在冀華廉幫腔之下,這一席飯也算得上賓主盡歡。
在餐後第三杯溫茶之後,司空孤才將話匣子真正打開:“白先生此番來到江寧,是為了校驗在下武功而來吧?”
百曉生微微頷言道:“正是,看來司空少俠是早有準備了,今年冀賢侄與少俠簡直是在用白某排出的‘名人錄’在扇著鄙人這張老臉,冀賢侄自不必,司空少俠在揚州一劍擊殺金有德夫婦,又在江寧與滿大俠對決之中占了上風,江湖之中各式各樣的傳聞層出不窮。在東京甚至還有人少俠是‘仁俠’與‘劍仙’二人培養出來的弟子,其目的是將陽非秋‘下無敵’的名頭搶過來呢。”
司空孤聽聞,連忙道:“豈敢如此,在下出身白先生想必也已經一清二楚,實不相瞞,此番白先生來到江寧,想要一觀在下武功,在下卻也是有一些問題想要向白先生問一個答案。”
司空孤此言一出,幾乎就等同於是要以展示武功作為條件,來與百曉生做一個交易,百曉生身旁的曲單卻是嗤笑了一聲,其意思似乎是在司空孤不識好歹,但他身旁的平雙卻忽然扯了扯曲單的衣角。這桌麵下的一切細動作,司空孤都看在眼裏,雖然他一雙眼睛此刻正誠懇地望著百曉生。
“少俠是想從白某這裏詢問十年前,江寧司空家這件事背後的真相麼?”司空孤的灼灼目光之下,百曉生讀出了一絲苦痛,一絲憤怒,還有一丁點難以察覺的哀傷。
“不錯,還望白先生能夠將所知的一切告訴在下。”
“我雖號為‘百曉’,卻也不是萬事通曉吧?”吐出這句話後,百曉生卻笑著看了瞥了冀華廉一眼,從冀華廉躲躲閃閃的視線之中,百曉生當即明白了司空孤為何會提出這個條件。
“這子倒是將我這個‘白叔叔’賣得挺幹淨,難怪他不惜飛鴿傳書也要讓我趕到江寧,看起來那個人選便是這個司空孤吧?隻不過,一個已經被仇恨支配的年輕人,果真堪當大用麼?罷了,子榮這孩子可比我們這些人聰明得多,這些年隱姓埋名在江湖之中行走,對於江湖中這些各式各樣的人,隻怕比起我們這些書生有更深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