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四一如既往，朝冀華廉點了點頭，這邊算是致以善意了。雖然被人皮麵具罩著那已經蒼老得如同耄耋老翁一般的麵容，但冀華廉卻依然從郭四的臉上，察覺出了一絲驚慌。
冀華廉笑笑，便側身離開了這間客房，讓側著身子的郭四入了內。
待房門再一次關上時，郭四才走近床榻，正欲張口時，卻覺床上那人已經昏了過去。
“這……”
郭四瞪大了眸子，若不是人皮麵具遮擋住了他的真實麵容，此刻的他麵色一定比雪花還要白上不少。
司空孤再一次睜開眼時，已經是幾束強光打在他臉上的時候了。
“幾時了？”
聲音無比虛弱，因為屋內除卻躺在床上的自己外，就隻有一個抱拳盯著房門的瘦弱男人，這個男人頭有些花白，皮膚又幹又皺，看起來倒像是易容，隻可惜，司空孤知道這幅模樣才是郭四現在的真實樣貌。
“未到午時，少主，你的身子……”郭四的關切絕不是針對司空孤的身子狀況，而是對於接下來要執行的安排而言，畢竟司空孤如果在這個時候倒下，那麼他們謀劃多時，在秋山大會上要執行的安排就會生一次翻覆地般的改變。
雖然司空孤已經預留了後手，但能夠爭取到的東西，就未必如一開始安排得那麼多了。這樣也勢必會大亂之後的安排，特別是郭四在接到五來信，獲知太原生的一切之後，這種失誤已經快到新司空家無法承受的狀態了。
“唯有你，是怎麼也改不了口麼？”
仿佛沒有察覺到郭四的神情，司空孤突然問起了一個在郭四看來並不重要的問題。
“這兒沒有外人。”
“要謹慎才是……”
司空孤笑了笑，明明語氣如此虛弱的他，卻在和郭四著謹慎，這或多或少還是有些不妥。
“太原那邊，還是出事了。”
郭四從來都不拖泥帶水，眼見著司空孤緩緩坐起身，便知道司空孤身體已無大礙，便直接將帶來的消息了出來。
“柳如何？”
司空孤似乎對於太原一丁點興趣也沒有，而是直接詢問了那個他“最關切之人”的消息。
郭四倒也沒有想要搪塞，司空孤會這樣問，恰恰明柳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這與老七臨終前對他得那番話完全不同，這樣子的司空孤，對於吳先生留下的龐大計劃，還算是有用的。
“是她親筆消息，按照路程，柳姑娘與老五應該到了洛陽……”
“去見孔紋？”
“這件事，少主沒有安排麼？”
郭四有些吃驚，畢竟司空孤每次安排計劃，都會無比周密，絕不會在這時問起手下去向。莫非這一回司空孤已經自大到覺得太原絕不可能有半點失誤？還是司空孤認為柳不會聽從自己的命令？
無論哪一點，都是郭四無法接受的。
“柳不會聽我的，所以……她的下一步計劃我並沒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