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來臨。
上官梅岸穿著在古代看來單薄的衣衫,在她看來簡直是酷刑。靜靜的看著手裏的賬本,自己那幾間陪嫁鋪子的收益越發的好了,兩年的整頓果然很有效。積攢一些錢財,買一間小院子,離開這裏之後也不會太無措,她可沒有指望和離或者被休棄之後可以回娘家討生活。原本靈魂就是自由的,占了人家的身體,本想盡一點兒孝道。可惜,父親和繼母做的太過,換掉親事也就罷了,還霸占了母親那一百八十台的嫁妝,那可是箱箱都是好東西,隻給自己三十六台濫竽充數的嫁妝。剛來時,那粗糙的雙手和嚇人的新婚妝容都是繼母的傑作,父親但凡有一點兒愛女之心,也不會讓自己過得那麼不堪。這個腦袋裏有前身的記憶,父親是太子太傅。兩歲喪母,堂姨母做了繼母,雖然從沒有明麵上的打罵,私下裏卻沒少虐待這個身體。還被送到莊子裏過活幾年。以至於原本的上官梅岸少言寡語,活脫脫的一個自閉症少女。這樣木訥的女子怎堪大任,怎能做好太子殿下的太子妃?繼母順利的以此為借口換了婚事。
想到這裏,伸出自己的雙手打量著,經過細心的保養,這雙手已經白嫩細致,隻是已然變形的骨關節還是很怕冷,遇冷涼就僵硬起來,伸開很費力,每天仍然得用溫水泡著。身體也養的不錯,無論是體質、柔韌度、皮膚的細致程度都養的很好。今年才不過十六歲,正是少女的青春時節,一切都來得及。古代的男女都成婚早,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把身子都掏空,所以長壽的人少。不過,自己還是習慣於二十歲以後結婚,身體完全長成了,身體的各項機能也會更好。
被炎夏的燥熱弄得心情煩躁易怒,上官梅岸深呼吸幾口氣,真想把衣服改成短衣短褲。
王氏又大著肚子了,柳氏剛生產完不久,兩個人都不適合服侍劉頤皓。上官梅岸一次給劉頤皓納了兩房妾室,許氏是商家庶女,眉眼細致,豐胸細腰,性格爽朗大方。
趙氏是偏遠地區一個縣令的嫡女,五官精致,柔情似水,性格綿軟溫柔。
上官梅岸不再畫濃重的妝容,私下裏雖沒有完全的露出柳葉細眉,狹長的丹鳳眼,但是俏鼻挺立,唇薄的抿起來近乎直線。不化妝時,俏生生的清麗佳人,畫起妝來,豔麗嫵媚。當然,她總是低垂著眉眼,不細看倒也看不出美麗的韻致。有個柳眉鳳目瑤鼻櫻唇的妹妹,她的樣貌又能夠差到哪裏去,不過是藏拙,給人先入為主的概念,習慣了,也就不會覺得驚豔。化妝技術可是很重要的。
劉頤皓是覺得上官梅岸的背影越發窈窕,但是卻很久沒有抬起頭來看他了,總是低眉順眼,禮數周到。每旬逢五的日子,他都覺得好過了不少,雖然上官梅岸睡到最裏邊,他睡在最外邊,但是看著黑暗中上官梅岸柔軟的身形,房間裏縈繞的淡淡馨香,心情也不錯。上官梅岸總是抱個自製的大大的枕頭,有時甚至是騎著枕頭睡,睡相著實不太雅觀,好在床夠大,夠她在裏邊折騰,他則每次都靠在最外邊淺眠。他也不在乎上官梅岸晚上不服侍他,總是熄燈後才來,清早天還沒有亮就走人。
劉頤皓從來不管後院裏的事情,一切都是上官梅岸拿主意,上官梅岸也樂的他不插手,涉及妻妾之爭,有時男人若是插手,既讓主母難辦,又影響夫妻感情。好吧,雖然他們原本就沒有感情可言,可是至少還有配合默契這一說,打破默契也不是好事。
這一日,上官梅岸聽得婉荔說覺得雨竹像是嘔吐不止,麵色慘白,身子發虛,給她請大夫她又不肯看。上官梅岸心裏就明白幾分,終究還是懷孕了,妊娠反應大,掩蓋不住。
若要她下令殺害一個幼小的生命,她還真是下不去手。雖然她也知道婆婆、大嫂、三弟妹、四弟妹都是這樣做的,要麼打掉或者胎死腹中,要麼去母留子,公侯之家,若不是子嗣單薄至極,斷沒有留一個通房身份的母親的可能。其實,上官梅岸想,還可以抬了做姨娘,給孩子一個稍好的身份。可是,身為主母,得對劉頤皓負責,她不能夠這麼做,她又實在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