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鄭禦景心裏突然漫上無邊的莫名的難過,和心痛不同,是委屈憋悶酸澀窒息,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重要的東西,除了可兒,他還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吩咐副將留下,鄭禦景打馬朝柳亦可所乘的馬車追去。
狂奔而來的戰馬蹄下塵土飛揚,馬上的人眼神悲戚,俊臉陰沉,“可兒,見我一麵。”即便她已為別人生子,眼裏再也沒有他的身影留駐,他還是舍不得,他不知道以後沒有她的日子,他該怎樣度過。
白赫楓打開簾子,顛倒眾生的如畫的眉眼間是肆意的嘲弄,還有幾分防備,“你,也配叫她可兒?”
柳亦可皺皺眉頭,“楓哥哥,不要出語傷人。”一貫的嬌軟語氣,柔軟腔調。
鄭禦景的心在滴血,他的可兒,總是那麼溫軟柔善,為什麼就舍得把他忘記。她不知道他會心痛,心碎,悲哀致死嗎?她叫那個男人楓哥哥,她都沒有叫過自己景哥哥。
“我出去見見他。”
白赫楓接過泉兒,緊緊的抱住泉兒,“可兒,你不可以不要我們爺倆。”磁性的聲線裏硬是帶了幾分可憐兮兮,妙目裏含著幾分春情,幾分楚楚可憐。
正要跳下馬車的柳亦可看著他這惑人的神情,心裏癢了一下,腳下一滑,人整個蹲著栽下去。
一直盯著的鄭禦景如疾風般掠過,堪堪把柳亦可抱在懷裏。
白赫楓皺起好看的眉眼,讓人忍不住生出憐惜之心,這時,泉兒也脆生生的喊道“娘!”聲音裏有著不確定的焦急和渴望,臉上有對娘親懷抱的不舍。
看著一大一小的表情,柳亦可真想馬上回到馬車上。
鄭禦景無語了,就是說幾句話而已,他們父子至於嗎?他又不會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要搶也是夜黑風高,黑幕蔽天的時候好不好。剛才心裏的痛意委屈憋悶酸澀窒息在這一瞬間跑得幹幹淨淨,看著柳亦可的眼裏也漫上一層委屈,“可兒,我就是想說幾句話而已。”向來冷沉的聲音裏有些許的哽咽。
柳亦可腿一軟,人也滑下去。這是什麼節奏,今年流行男人眸光溫軟委屈的表達感情嗎?她真想大喊一聲:“男子漢氣概呀,哪裏去了?”
鄭禦景扶住柳亦可的腰,帶到懷裏,懷念的觸感,想念的味道,天知道,六年多了,他想念她想念的發瘋。多少次孤枕難眠的夜裏,他想策馬狂奔回她的身邊,把她抱到懷裏,揉到骨血裏,再也不分離。再回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熬過那兩千多個日夜。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他再也不要什麼功成名就,建功立業,守著女人過日子,保護她們的簡單的幸福才是正經。她說的對,他們又不缺銀子。雖沒有榮華富貴,小小的富足還是有的。
柳亦可感覺懷抱很舒服,但還是理智的退開,率先走向遠處,柳亦可
轉過身來,看著鄭禦景,“將軍,有什麼話,請說吧。”
“可兒,六年前,你是我的妻。”
柳亦可豔紅的裙衫在城外的風裏肆意張揚,眸子裏閃動著莫名的神采。
“可兒,你不相信我?”鄭禦景焦急的向前邁一步,柔情似水的抬起柳亦可的手腕,那裏帶著一串豔紅的手串,嬌豔欲滴,紅豔似血。“可兒,這是我給你的定情信物。你看,你一直戴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