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潁水台上(1 / 2)

“今日偶遇姑娘,若不賦詩一首以記邂逅豈不可惜?”暄在一旁笑道。暄長得一張娃娃臉,顯得稚氣未脫又神采奕奕,笑起來就如暖陽一般,有人想寫詩以記與我之遇也是頭一回,我不由心中一樂道:“莫不是公子胸中已有佳句?”“佳句不敢當,現唯兩句,姑娘若不嫌棄,暄可為你吟之。”暄拱手道。我道:“洗耳恭聽。”

“落木蕭蕭旌旗搖,穎水台上喜相逢。”暄一邊吟著,一邊在紙上寫下此句。

“辛夷花盡情猶然,九天攬月可同遊。”我接口道。

“好!”暄將筆遞給我,我也不推脫,頃刻寫就。我還不忘在一旁寫上“忌”字宣告主權,暄也笑著在一旁寫下他的名字“暄”。我道:“人如其名。”“忌、暄兩字若在一起,淒寒之意陡生。”暄若有所思道。我的心裏閃過一絲沒來由的傷感。“姑娘不要在意,暄並不是說姑娘的名字不好。”暄慌忙解釋。“無礙。忌與任何美的詞放在一起均會陡生淒涼。”我笑道,笑得真心實意,就算有千般不好,我依然很喜歡“忌”這個名字。可能是因為它與我是這樣得契合。

“若將祈置於忌前,祈己心豈不妙哉?”一直在旁未出聲的白衣公子突然出聲道。我正欲作答,傳來一陣上樓聲,煌探出腦袋來。“忌?!我還以為聽錯了,你怎麼到了這兒?”煌風似的躥到了我跟前。有時候真是不得不相信緣分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難道是我思念煌過甚感動了上天?

和煌一起登上穎水樓的還有三皇子,原先見他隻覺他戾氣過重,而今與煌在一起,卻連眼角都含著笑。不禁又想起曦郡主與三皇子的婚約,這三人的關係當真“妙不可言”。我趕緊打斷了自己飄渺的思緒,怎可說妙不可言,就因這無端的賜婚,三人都會為此痛苦的吧。

“本是去將軍府尋你的,聽說你正在踏青,歪打正著便到了這兒,不曾想真讓我找著了。”我說著上前挽起了煌。瞥了一眼三皇子,抿著嘴似乎有些不悅。莫不是怕我搶了煌?怎麼看我都是個女孩子,哪裏搶得過他?

“柏,你先回旅館吧,我和忌好久不見想聊聊。”煌回頭對三皇子說道。三皇子也不說話,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我作揖告別了辛夷社一行人,與煌一起下了穎水樓。煌的臉色如暴雨前的天。原本笑嘻嘻的臉,隨著我們一步一步走下台階,陰雲層層疊加。我默默地跟著她,等著她開口。

“柏說他的心中隻容得下我一人。”煌驀地抬眸看我。

不知為何,沒有任何的吃驚。三皇子的眼神早已道明了一切。若非愛入骨髓,又怎會連眼中戾氣與狂傲都在不經意間盡數斂去。“你呢?心中僅容得下曦郡主一人?”我問道。

“是。無論心中眼中,都隻有她一人。”煌停下腳步,鄭重其事地說道。

我歎了口氣道:“倒讓我羨慕起曦郡主來,竟得你如此垂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