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不知用什麼方法聯絡到了祈,囑咐祈帶我離開。但我不想就這樣離開父親。十年前,就是因為我輕易的離開,才使我和父親分離多年不得相見。如今久別重逢,就這麼離開,也不知相見何時了。父親輕撫著我的頭發道:“既是如此,便多陪為父一些時日吧。但是需要你解開的結,依舊存在,或早或晚,你都將親手去解開。”我懵懂地點了點頭,就如兒時父親抱著我,念著“閱盡天涯離別苦,不道歸來,零落花如許”,我似懂非懂地說著好美,父親隻是笑著說,希望你永遠不會懂。
我從父親那兒得知了很多鬼族的事。鬼族,如鼎鐺玉石一般,是活著的寶物。父親任族長的時候,極力避免鬼族與王公貴族接觸,以免淪為貴族的玩物。而現任族長則是將自己的族人往王公貴族嘴裏送,以蠱惑王公貴族,其心不言而喻。怕就怕最後,隻是徒然犧牲族人,鬼族取代人族不成,反而更受屈辱。父親不想看見自己的族人陷入危難,但又無能為力。現在的鬼族一心想著鬼族優於人族,不能屈居人族之下,根本不會考慮叛變的前任族長的意見。聽了很多鬼族的事,但父親和祈依然對祈的身世諱莫如深。
我也不便追問,隻能把這個疑問藏在心裏。
拖了近一個月,父親告訴我師傅正在蹇國境內,離此地很近,既然你還想繼續作為史官的弟子,就應該盡快找到你的師傅。我想了想覺得很是在理,但實在還是舍不得離開父親。父親道:“傻孩子,不用擔心為父。等你解決了該解決的事,就讓祈帶你回來。為父會一直在這裏等你。”我來時的道路已經被父親封了,父親說那時他的空間轉換術還不純熟,意外地來到這個世外桃源後再也不出去了,隻好開始挖洞以通往外界,後來空間轉換術越來越成熟,秘密基地的儲備也日漸豐富,就用不著這條通道了。
離開的時候,我一直在哭,哭得我自己都覺得矯情。空間轉移術將祈和我帶到了蹇國的一個小鎮。
“忌?”師傅詫異地望著憑空出現的我。小黑撲騰著翅膀直往我身上撞。我托著小黑蹭了蹭它小小的腦袋。
“師傅,我回來了。我還可以,繼續做您的弟子嗎?”
師傅笑了,道:“你一直,都是我的弟子啊,我唯一的弟子。”
我們返回蹇國的時候,蹇國、百裏國與雪山一族的戰爭出乎意料地結束了。據傳三皇子率一千精壯直搗黃龍,活捉了雪山一族首領訣。雪山一族承諾再不犯蹇國。三皇子聲望空前。整個鹿鳴大陸盛讚百裏國三皇子智謀無雙。鋪天蓋地的祝喜之聲傳至淳親王府。三皇子曾許諾,凱旋之日便是迎娶曦郡主之時。明明是曦郡主要與三皇子成婚,我卻擔心起煌來。那日,我換了士兵的衣服,偷偷跟在大軍之後。祈原本想陪著我,但玉成茶館有人挑事,他不得不趕回去處理。我信誓旦旦地跟他保證我會保護好自己,不會讓自己出事。祈思慮一番道:“遇到危險就喊我的名字,不要硬撐,我會立刻出現在你的麵前。”我笑道:“這麼神奇?”祈道:“希望在你遇到危險時,第一個想起的,會是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