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八十二(1 / 2)

阮達有些不明所以,祁琳是謹慎之人,白日裏,還急忙要帶他遠離是非,夜下又怎麼會如此倉促地,助他逢人學藝呢?

何況這老頑童來的蹊蹺,其中恐怕大有文章。

但見祁琳此刻下榻起身,請老頑童到院子裏略坐一坐,她親自去灶台上準備蒸煮,雖隻是一鍋清粥,卻好似有幾分招待逢迎的意思,阮達耐不住要問上一問。

阮達:“那簪子,果真是奇藥?”

祁琳未置可否,小聲問道:“阿達對這個師父,可還算滿意?”

阮達亦小聲來問:“奈何要如此倉促地求師問道?”

祁琳看著他眼中的赤誠神色,卻也知他是明知故問的。

低頭沉思間,不免竟有些落寞,總是不能將‘大限將至’這樣的話說出口的,何況多年下來,人世無常,這副殘軀早已看透,平添的幾分落寞,終也算不得什麼。

祁琳淺言道:“莫怪琳兒自作主張。”

阮達:“又怎麼會怪你,其中隱言,不過是想聽你親口來說,何為那一句‘朝夕已矣’?”

祁琳此刻,沒法去解釋自己大限將至,轉言道:“可聽見了剛才說的寒涯五子?”

阮達:“聽見了,是什麼樣的武林人士?”

眼前灶台上的水米之粥,漸漸有些滾沸,阮達低身無聲添柴。

祁琳瞟了一眼院子裏的老人家,低聲娓娓道來:“江湖卒眾,免不得的江湖之事,大約十五年前,盛傳江湖上的用毒之首,乃是大別山麓的‘門氏族’。”

阮達:“古有‘西門氏’,或是我孤陋寡聞,還是第一次聽聞此姓氏。”

祁琳:“不知是何經曆,當年慘遭血洗,傳聞中存世生還者,不過是門氏族的五名徒兒。”

阮達:“就是所謂的‘寒涯五子’嗎?”

祁琳:“寒涯五子,當年早有名氣,已並非少小兒郎,隻因‘門氏族’慘遭血洗之時,他們五人為了研究藥材,並不在大別山,不知在哪方寒涯絕壁之上,才躲過一劫。隻是不知這位老人家,是寒涯五子中的第幾子?”

阮達:“既然學有所成,又非少小兒郎,可有為師門報仇?”

祁琳垂目頷首,有些隱晦,多半不好提及,悄聲道:“據我所知,並沒有。”

二人沉默一時,雖談論著別家的舊事,寒涯五子,殺師奪門之仇不報,這其中的關節,恐怕不好言說下去了。

祁琳隻當給阮達講了一個故事,增長了他的見聞,或說與這老人家相處時,多一層了解也好,至於其他的,並不好告訴阮達。她臥病時,幽居曲南殿,所讀的江湖記錄簿,是北祁內宗編錄,專供留存,何其詳細,珠璣太多,確實是不適合公諸於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