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白聞言頓時就猶豫了，他一心向道，隻求有一天能到達劍之極境。
但現在卻因要換取一個突破的機會，就要自己舍棄自由之身，在一個未知的宗門內效力千年，一時間他心中就難以抉擇起來。
所以他沉默了，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一旁的王啟飛見此也不出言打擾他，反而極有耐心地等他自己選擇。
片刻後，陌白抬頭問道：“請問前輩，劍道有終途嗎？”
王啟飛聞言直接就道：“道無終途，終途在於自身。”
陌白一怔，隨即恭敬道：“還請前輩指教。”
王啟飛見此笑了，自己如今領悟了氣運命數，對於這些東西又有了更多理解，回答這些東西也算綽綽有餘。
而見他如此誠懇，想著就算他最後沒有拜入自己門內，但現在開口指點他一二，也算是助人為樂，謀求一番造化吧。
“指教之前，我得先清楚你所求之道。”
“稟前輩，在下所求為劍道。”
“錯了，劍道不是道。”
陌白一怔，劍道不是道，那自己所求所練最後又能得到什麼？
王啟飛見此歎道：“唉，看來你並不明白，那我換另外一種問法問你。”
“你要知道，不管是何種道，都是無窮無盡，彼此相生相克，它們長存於世，是世界之基石，屬於組成萬千世界的重要部分，可謂地風水火是道，萬物生靈是道，生老病死是道，如此多的道，讓你以劍問道，那問的是什麼道？”
這話說得極為直白，陌白一聽之下頓時就反應了過來。
原來這劍隻是承載之物，所以他所說的劍道並不是道。
“劍道真的不是道，那我所求之道又是什麼？”陌白深深皺起了眉。
在這之前，他隻想著以手中之劍製敵取勝，問道高深，如今聽王啟飛問起，他才反應過來，劍隻是承載之物，道還有萬千選擇。
那他所問之道又是什麼呢？
“若你用手中之劍殺敵取勝，可殺之肉身，殺之靈魂，殺之心靈，殺之未來過去……，方法多而不同，那所用之道也不相同。所以你若是求了殺敵取勝的劍道，那你窮盡一生，也無法完全領悟，又何必去思考劍道有沒有終途呢。”
“過多去想，也隻是庸人自擾罷了。”
王啟飛說到這裏緩了一下，見陌白已經呆呆愣愣，想了想也就不再開口，有些東西點到為止就行了，畢竟過猶不及。
見陌白一時半會不會醒來，王啟飛又轉身拍了拍霍昊，笑道：“小昊，如今你也到了五神境了，那麼也該想想自己的道了。”
霍昊一愣，隨即皺了皺眉，半晌後苦笑道：“老師，我不知道該怎麼選擇。”
王啟飛知道他這是因為少於曆練才會如此，不由得道：“那這次回去以後，你就去三千世界練練，找到了自己的道才給我回來。”
“啊？老師，你讓我去三千世界？哈哈，那太好了！我是回去之後就去嗎？”
沒想到霍昊聞言頓時就欣喜起來，看來他早就想自己去曆練曆練了。
王啟飛道：“嗯，你回去就與黑白溝通一下，讓他送你去一個類似風雲的這種世界，等著明白了自己要走的道，才回來吧。”
“是，老師！”
霍昊這下滿心歡喜，恨不得立即就回到宗門去往三千世界。
不久之後，陌白慢慢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當他再一次看向王啟飛兩人之時，心中突然多了一種敬畏。
“多謝前輩不吝解答晚輩心中困惑，望前輩不與嫌棄，能讓晚輩能伴其左右，隨之修行。”
陌白再一次跪拜而下，這一次聲音中多了一絲懇求，也多了一絲堅定，顯得十足心誠與安寧。
王啟飛見此心中一樂，知道這人已經誠心選擇了自己，不由得笑道：“起來吧，以後你就做我第四弟子，等回到宗門之後再進行拜師之禮。”
陌白聞言滿心欣喜，又急忙拜倒：“謝老師。”
王啟飛讓他起身，隨後又道：“為師在此還有些事，你就陪我在這裏一起等候吧。”
“是。”陌白答應一聲，隨即起身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