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忖朱還沒有待劉解釋把具體的話說出口,就馬上把頭轉向了宗澤源:“宗澤源同誌,你?”胥忖朱有意在說了“你”字後就把話停了下來,他要想把宗澤源的話也套出來。
見胥忖朱直接問到自己,宗澤源說:“胥書記,不知道群眾反映我具體哪些問題?”客觀上講,因為民宗局是一個冷門部門,不會有什麼老板之類的人送好處給宗澤源,宗澤源心裏也清楚,自己如果說有問題的話,最多也就是一些吃吃喝喝的問題。也因此,他才有這個膽量直接問胥忖朱。
本來胥忖朱找劉解釋和宗澤源二人並不是說群眾反映問題,隻是見自己說到群眾來信時,劉解釋和宗澤源的一些表情變化,臨時起意想要詐一下兩人才這樣做,現在宗澤源問題反映他具體什麼問題,胥忖朱當然答不上來,就是胥忖朱自認為掌握了不少幹部問題的線索渠道“書記信箱”,除了對劉解釋有不少反映外,對宗澤源也沒有什麼具體問題反映。因此,宗澤源這樣一問,胥忖朱自然無法回答。
但胥忖朱畢竟是市委書記,就是無理他也要占強勢。但他宗澤源這樣問題自己,心裏就來了氣:“你自己的問題你自己應該清楚。包括你劉解釋,我想今天也不具體把你們的問題點出來,下來後你們自己好好地反思一下,想好後盡快到我這裏來反省,否則,就不要怪我這個書記沒有同情心,不保護幹部。我一再要求我們寧秀的幹部在清廉、正直,不貪不占,但是還是有人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本來胥忖朱找兩人來是想說修“通天道”的事,因為臨時發現這個胥忖朱覺得可以為自己利用的線索,就把今天找兩人的本意放下了,轉而想借此機會,檢測一下這兩個人對自己的忠誠,甚至借此敲詐一下,說不定會得到自己完全意想不到的結果。
說完後,胥忖朱顯得很氣憤的樣子,站起身來就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劉解釋和宗澤源見胥忖朱很是氣憤地離開了會客室,兩人都有些悻悻地,互相對望了一眼後,苦笑著離開。
下來後,宗澤源倒覺得沒有什麼,自己在經濟上沒有什麼問題,至於吃吃喝喝的問題,是普遍現象,也不是自己一個人的問題,最多就是被警告甚至被處分一下,就是處分也處分不到多嚴重的地步,心裏也就有一種順其自然的想法,他胥忖朱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反正這個民宗局長位置也是一個冷得不能再冷的部門。
但劉解釋從胥忖朱那裏出來後,思想上就背上了沉重的包袱。自己在經濟上確實想在不少問題,隻要紀委或檢察院一查,肯定把自己的問題查出來,到時候就是不被送進班房,也會落得個丟官去職的結局,並且這可能還算是最好的結局。由於劉解釋在市發改委工作的時間不短,就是在主任這個位置上也已經是三四年時間了。自己先後收受企業老板送給自己的各種好處,少說也有幾百萬了。自己雖然也知道這種收法難保不出問題,但卻就是收不了手。隻要有人送,自己都不會拒絕。之前也沒有人找自己說過這件事,市紀委去年的一次函詢,由於自己在書麵回得中所作的辯解,之後也就沒有再找自己說啥了,當時還滿心以為此事已經過了,市紀委都沒有說自己存在問題,劉解釋也就覺得自己沒有問題了,現在市委書記親自找自己,他相信作為市委書記,不會無緣無故找自己說這種事情。劉解釋是越想心裏越虛,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辦。並且這種事又不能找其他人商量。劉解釋從胥忖朱那裏出來後,思想上就背上了沉重的包袱,也沒有再到單位上去,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家裏,並且唉聲歎氣的。他的老婆見他這個樣子,就問他什麼事這麼唉聲歎氣,劉解釋就把今天胥忖朱找他的事給他老婆說了,他老婆聽了後也馬上害怕起來,擔心如果真的查下來,她也清楚自己的男人肯定出問題。兩個人在家裏焦頭爛額、唉聲歎氣,不知該如何辦。倒是劉解釋的老婆說了一句“不行你就直接去找一下胥忖朱,向他求一情,請他寬恕一下,哪怕我們送一大筆給他也行。”
自己老婆的一句話倒是提醒了劉解釋。他想,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可能隻能這樣,死馬當成活馬醫,萬一找到胥忖朱,並送他一些好處,自己能夠逃過這一難,也說不定。不做是死,做了可能還有機會,就算是沒有機會,也算是盡了人事,最後就聽從天意。
想到這裏,劉解釋似乎看到了一線希望,他想既然是孤注一擲,那麼就下一下重手,反正萬一自己如果出了問題被收走了,自己也留不住,並且還會成為罪證,如果送出去了,並且起了作用,自己以後哪怕是謹慎一些少收一點,也都可能彌補。
劉解釋讓自己老婆把自己平時收受的錢物都找出來,他要在胥忖朱那裏下一個重手,希望通過這個重手挽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