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鐵訟看到呂南青後，摟著他的肩膀噓寒問暖聊著近況，挺親切的。
以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都是小人蓄意安排，誰也不是鼠肚雞腸的人，沒放在心上。
原本，那道學校大鐵門，在呂南青們這種小人物眼裏，就跟監獄門一樣難以逾越，結果馮鐵訟兩句話就給他們一幫子人帶出去了。
唉，人比人，氣死人。
到了校外，客套了幾句，馮鐵訟就帶著李茹和幾個兄弟離開了，也不知道要去哪裏。
學校外麵的人還挺多，有四五十個左右吧，各自有各自的小團夥，每個人的動作和語氣都張揚得跟天王老子一樣。
反倒是那些焦點人物，一言不發，默默地笑著，很溫和，如三月春風一般。
唉，這就是老大與小弟的差別吧。
金剛哥選的地方，是學校旁邊的一家牛菜館，雖然環境不是上乘，但味覺絕對是６６的。
但對於回族同學來說，卻是一般。也不知道是怎麼的，漢族學生覺得回民食堂的飯賊好吃，覺得牛菜館的酒菜賊好下口，而回民族的卻不這麼認為，反而喜歡去吃雞鴨魚肉之類的。
有時候，呂南青也懷疑，大家是不是有毛病。
點的是幹鍋牛肉，酒水是梅子酒，喝酒不吃飯算是靜雲市人的老習慣了。
人一旦到了酒桌上話就多了起來，金剛哥那幾個隊伍的哥們，原本還挺矜持來著，現在都成了話嘮。
梅子酒半熟，根本泡得不到家，還能聞到白酒的濃味兒。不過是靜雲人，酒桌上就從不離開白酒這玩意兒，習慣了。
大家聊得很開，誰也沒有架子，即使大家知道呂南青隻是個名不經傳的小人物，也沒有嫌棄、沒有鄙夷，反而很親近。
那時候的高中生處於青春的懵懂與半懂之間，在酒桌上喝點小酒後無非是稱兄道弟，增進關係，然後最幽默風趣的那個來說點關於女生的渾笑話。
但呂南青沒想到扮演這個幽默風趣角色說女生葷笑話的，居然是金剛哥。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也許，今天是呂南青在靜雲中學最快樂的一天，他終於扮演了一個角色，有點存在感了。
至少這樣，他還知道自己活得真實些。
然而，上天總是不會眷顧人。就在這時候，王明們一幫人居然進了教室，和他一起的是高二的。
本來，王明還想帶呂南青認識一下自己身後這些人，正式入伍當個真正的跑腿小弟啥的，而不再是套路對象。
結果，卻看到了自己以為忠誠的狗，居然在跟馮鐵訟的人坐在一起吃飯。
可為什麼呂南青跟馮鐵訟的人在一起吃飯，王明就會有意見呢？
這很簡單，因為高一兩大派係葉東祥和馮鐵訟都是高一內部的，而王明這一係列散係，都是高二在高一安置的棋子，是外部的。
就好比國外駐軍和本土軍隊之間的矛盾，說想點，就是本地人和外地人之間的矛盾。
那麼，本地人再怎麼內戰，到最後還是會一致對外。
所以王明這些高二的狗腿子，其實是高一的硬骨頭們的公敵。
呂南青也看到了王明們，握在手中的酒杯就這麼懸浮在半空中，不動了。他雖然未親身涉足江湖，但也在江湖徘徊了這麼久，其中規矩已經是半熟。
此時王明對他的看法，他是心知肚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