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畫來到了李蒙的府邸中。李蒙正背對著她,筆直站著,不知在看些什麼。
“李大哥???”柳如畫輕聲換道,語氣中帶著深深的歉意。
李蒙愣了愣,隨即轉身,笑著說道:“你來啦。”
柳如畫心中難過,她走上前,說道:“是我對不起你。”
李蒙擺了擺手,說道:“這是哪兒的話呢,成王敗寇,怎麼能怪你呢。”
“對不起,李大哥,是我,是我???”柳如畫話未說完就被李蒙打斷。
“我知道。”
“你知道?”柳如畫詫異得睜大了眼睛。
李蒙笑了笑,說道:“你那天說要回京城,我就知道了。這兩日的已經暗中遣散了不少將士。否則你以為我這一攻就破的嶺南鎮是怎麼抵得住楚王爺的十萬大軍的?”
“那你為什麼放我走?”柳如畫更加驚訝了。
李蒙輕聲笑了聲,“你說的沒錯,和朝廷作對根本就是死路一條。其實那天你來勸我,我就有了悔意。可是沒辦法啊,有些事情,一旦錯了,就無法回頭了。怪隻怪,我抵不住誘惑。現在這樣,倒是最好的結果。”
“李大哥你放心,王爺回去之後一定會求皇上從輕發落的。”柳如畫說道。
“我本來就是罪人,不必勞煩王爺了。”李蒙說完朝著柳如畫淒慘一笑,柳如畫心中立刻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就在這時,李蒙以飛快的速度從懷中拔出匕首,再用手肘甩開柳如畫,將她撞到地上。隨後將匕首插入胸膛。這都隻是一瞬間的事,待柳如畫回過頭來時,李蒙已經倒下了。
“李大哥!”柳如畫的眼淚奪眶而出,她飛快地爬到李蒙的身邊,抱著他,大喊:“來人呐,快來人呐。”
“如畫?如畫???”李蒙伸出手攔著柳如畫,示意她別叫人來。他的嘴中吐出大口的鮮血,他抬頭看著柳如畫,笑著說道:“能死在你的懷裏,這輩子值了。”
“李大哥,你怎麼這麼傻,王爺會為你求情的,你怎麼???”柳如畫哭了起來,她知道李蒙是個好人,他是因她而死的。
“死,對我這個罪人來說,才是最好的解脫。你幫?幫我?告訴?皇上,說我李蒙,不是?不是有心被判朝廷的。我???”李蒙話未說完,就咽氣了。
“李大哥,李大哥!”柳如畫聲嘶力竭地哭著,眼淚從她的眼中噴湧而出。
“如畫,如畫。”淩楚趕了過來,看到已經哭成了個淚人的柳如畫,淩楚衝上前去緊緊地抱著她,將她的頭埋在自己的胸膛間,一邊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一邊輕輕地安慰道:“好了,別哭了,會好起來的。”
“王爺,李大哥是因我而死的,我心裏好難受。”柳如畫哭著說道。
“怎麼能怪你呢,要怪就怪那個幕後主使,是他策劃了這一切。”淩楚狠狠地說道。
柳如畫沒再說話,而是將頭深埋在淩楚胸前,無聲地哭泣。淩楚一動不動,任由她在他的胸膛哭泣,這是她唯一能為她做的了。
三天後,嶺南郡。淩楚交接好一切後,準備啟程回京。這一趟平叛,雖有驚險,但還是讓他懂得了許多,最重要的,是他弄清楚了這段日子以來在心中的困惑。
“如畫,有件事很奇怪,我搜遍了整個鎮,也沒找到那個綠衣女子。”路上,淩楚疑惑的說道。
柳如畫想了想,說道:“李大哥說那是她的小妾,但是我卻覺得李大哥有些怕她。而且那個女子行事狠辣,那天她差點就要殺了我。”她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後怕。
“這件事情必有蹊蹺,我們回京之後要將這件事查清楚。”淩楚說道。
“嗯!”柳如畫微笑著點頭。
“如畫,回京城後你有什麼打算?還回水月庵麼?”良久,淩楚試探道。
柳如畫心中一緊,想了想,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師父說我塵緣未了,不收我了。我打算自己開個小鋪子,平平淡淡過一生。”
“這麼說,你不打算出家了?”淩楚壓抑著心中的欣喜,問道。
柳如畫點了點頭。
“那真是太好了。”淩楚由衷說道。
“好?”柳如畫有些不解,看向淩楚。
淩楚神秘地笑笑,不再說話。隨後車隊一路向北,往京城疾馳而去。馬蹄呼嘯,揚起的塵土在風中飄揚,隨後又落到地上,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