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苓看吳方一臉尷尬,一低頭又流下淚來:“其實,他們公冶家族的人,體內天生一條跗骨蛆母,這跗骨蛆母生在脊髓之中,與人同生共死。男人到二十四歲,女人到二十歲,那蛆母成熟,才能施展這馭蛆之術。我今年才十六歲,衡山劍派如真毀於跗骨之蛆,也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吳方忙說:“他知道不是你,隻是剛才聽你說,這跗骨之蛆隻有公冶家族的人才能驅使,讓人無法不懷疑你啊!對了,我今年也剛好十六歲,我是七月十五出生的,你呢?”
“我是八月十五出生,比你晚一個月,看來要叫你方月姐姐了。” 公冶嫻苓臉上還帶著眼淚,卻對吳方硬擠出一絲笑容。
吳方深深體會到她心中的愁苦,親人罹難,無家可歸,現在又遭武林通緝,一個弱小女子,肩上的壓力何其沉重。他想了想,寬慰道:“衡山劍派血洗了公冶山莊,現在他們也遭遇毀滅,這也算報應不爽,這隻算私人恩怨,過段時間,這事就消停了。”
“唉,你哪裏知道,這跗骨之蛆如此歹毒,一經驅使無人能敵,那些江湖門派人人自危,必然是不會放過我的!”公冶嫻苓連連長歎。
“既然你現在還不會使用跗骨之蛆,那麼還會有誰?”他想了想,這是澄清事實的關鍵。
“我哥。”公冶嫻苓小聲說。
“你哥不是去少林寺出家了嗎?”他想起歐陽鶴影所述,公冶鈞良出家的事。
“唉,不說這個了!”嫻苓又是一聲長歎,似有難言之隱,吳方也不好再問。
他們兩個找無人處,脫下麵具,吳方想換成男人的衣服,卻沒有衣服可換。又想起靜怡師太說過,麵具要放到方盒裏養起來,將那方盒打開,發現裏麵是一種黑泥,居然和他在虺洞中見到的黑色粘液一模一樣。吳方將麵具泡進泥中,蓋上蓋子又背回肩上。
他突然問道:“師太讓我們去找野老子,你認識他嗎?”
嫻苓答道:“師太說野老子聰明絕頂,為人仗義,一定能幫我洗刷冤屈。我見過他一麵,他住在離愁澗,離公冶山莊不遠。”
“可是,他吃人肉你知道嗎?”
“吃人肉?我怎麼沒聽說過?”賢玲吃驚地問。吳方就把那天見到鍋中煮著嬰兒肉的事告訴了她,本以為她會很害怕,沒想到她居然笑了起來:“傻瓜,那是參人湯啊,我以前經常喝。”
這下,輪到吳方吃驚了:“什麼,你以前也經常吃人肉?”
“不是吃人肉,是喝參人湯,這參人湯和人參湯一樣,都是大補的良藥。這參人湯是取不足月的死嬰,加一些中藥放沙鍋內文火慢煮,熬製成湯,喝這種湯,能大補元氣,學武之人應該都喝過,就連靜怡師太也經常煮了給病弱的弟子喝呢。”嫻苓又笑著說。
“什麼?靜怡師太不是出家人嗎?出家人不吃葷腥,她怎麼做人肉湯?”聽到這裏,吳方都有點憤怒了。
“怎麼和你說才好,那是一種藥,不是食物,出家人不吃肉,但生病受傷也要吃藥,那藥材裏麵,有全蠍、蜈蚣、海馬、地龍、蛇脫、還有紫河車,這些都是肉。並且,那紫河車由女人的胎盤焙製而成,也算是人肉,所謂佛家戒律,隻不過是一種心理約束罷了。”
吳方滿臉吃驚地看著麵前溫文爾雅的美人,心想,這就是江湖嗎?
吳方不再和她辯解,心裏卻一直不痛快,嫻苓看他不說話,也不理他。他們就這樣一路無語,第二天下午才到離愁澗。見到那條二十丈寬的大河,吳方又想到那十三位神秘的武林高手來,他感覺此事很重要,就簡略和公冶賢玲提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