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吳方才明白了公冶家族的人,死後會變成紙人的真相。知道這跗骨蛆母居然如此血腥殘忍,看到身邊的美女,心情變得極其複雜。
“所以,我們公冶家族,一方麵要留個後代替自己收屍,另一方麵,又不忍子女也堪受此罪,所以,一直是一脈單傳,無論男女,一生隻生養一個孩子。不知為何,我爹娘生了我哥,卻又多生了一個我。”
公冶嫻苓麵帶淒涼,又繼續幽幽地說道:“還記得公冶家的女人,不能嫁給會武功的男人嗎?那是因為,跗骨蛆母對元氣很敏感,隻要配偶會武功,在行房時,那跗骨蛆母就會侵對方體內,在配偶身上長出另一條新蛆母。所以,祖上立下規矩,公冶家的媳婦和女婿,不能是習武之人。”
她說到這裏,抬起頭,把一雙淚眼看向吳方,一字一字地說:“我說完了,你現在,還想做公冶家的女婿嗎?”
其實,當嫻苓說出“我就是跗骨蛆母”的時候,吳方的大腦就成了一團漿糊,聽到美女這樣問他,他根本不知如何回答。
嫻苓盯著吳方好大一會兒,沒等到吳方的回話,極度失望地扭回頭去,慢慢走到另一口棺槨前,伏在冰冷的銅板上,號啕大哭起來:“爹啊,你知道嗎,他們公冶世家已經完了!全村六百多口人,全部被公羊無忌給殺害了……我哥不知去向,留下苓兒孤苦零丁,讓我怎麼辦呀!為什麼生下我,為什麼讓我生在公冶世家啊!”
吳方聽著嫻苓聲嘶力竭的哭喊,心都要碎了,但他卻找不到話頭來安慰她,隻能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後,任由她趴在冰冷的銅棺上,傾訴無盡的委屈和孤苦。
忽然,吳方聽到嫻苓身前那口棺槨裏,發出絲絲的聲音。透過銅板上的小孔,他看到裏麵有一根手腕粗的大蛆,慢慢抬起頭來。那大蛆渾身顫抖,仿佛非常激動,將腦袋擰來擰去,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嫻苓看到大蛆,哭得更厲害了。吳方急忙拍了拍她的肩頭,對她說:“苓兒,你先別哭,你爹正在和你說話!”嫻苓止住哭泣,透過小孔向裏看了看,又一眼茫然地看向吳方。
“你爹正在寫字,你好好看看。”吳方提示她。剛才那大蛆的舉動,讓他想起了蒂子墓中的人眼怪魚,莫非,那怪魚是蒂子的寄生蟲,也帶著蒂子的記憶和思想?當初那怪魚跳上岸,對他直張嘴,肯定是想告訴他什麼,隻可惜他無法理解。但眼前的大蛆,把尖細的腦袋晃來晃去,明顯像是一筆一劃地寫字。
吳方不好意思離棺槨太近,所以不知道那大蛆寫了什麼。苓兒伏在那裏又說道:“爹爹,苓兒還惹上了一個麻煩,有一個叫楊玉的女人,自稱是苓兒的母親,用祁連蠛蠓殘殺無辜,並將所有的罪名都扣到苓兒的頭上,現在江湖中人,都把苓兒看成魔頭,苓兒已無法立足江湖了,爹爹認識這個楊玉嗎?到底是怎麼回事?苓兒要怎麼辦才好?”
嫻苓又趴伏在銅棺上看了半天,最後說:“放心罷爹爹,苓兒聽您的。”
吳方不知道那條大蛆和嫻苓說了些什麼,心中鬱悶,卻不好意思問美女。嫻苓不說話,默默潛到水中,順原路返回地麵,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吳方本想提醒她,山莊裏的屍體怎麼辦,要不要掩埋,但看到美女一臉沉鬱,就閉上嘴緊緊跟在她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