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唐有德緊接著說。
隨著話題的深入,俞梅對老唐要認自己吳波這個兒子的想法,不是那麼激烈地反對了。
“夜深了,咱們先睡吧。”老唐說。
到了淩晨二、三點鍾,俞梅忽然醒了,她坐起來說:“老唐,我思量再三,覺得你還是不能認這個野.種……”
“你怎麼老是說吳波是野.種呢?吳波確實是我的基因,我看還是做個DNA,如今科技發達,咱們得相信科學呀。”老唐說。
“用不著做那個東西。”俞梅扭著頭,不看老唐的臉。
唐有德心想,這女人要是有些容貌,總是很任性,反複無常,不可理喻。當年自己怎麼就被這個文工團團花迷上了呢?她空有一張好臉模,搞文藝的女人,恐怕都是這種外表光鮮,內裏空虛的花瓶吧?
想到這兒,老唐生氣地說:“如果吳波真的是我的兒子,為什麼我不能認呢?如果你堅決不同意我認這個兒子,那咱倆就離婚吧。”
“啊,你要與我離婚?。”俞梅突然大嚷大叫起來:“你現在嫌我老了,人老珠黃了?你想摟20多歲的嫩.妞了?又想老牛吃嫩草了?想再重進洞房體驗花燭銷.魂夜呀?”
有人在‘咚、咚’地敲著牆壁。
可能是因為俞梅的吵叫,驚動了隔壁的旅客。
老唐放低了聲音:“我們在一起不合適,為什麼不能離婚呢?”
“就是不能離婚!”俞梅梗著脖子,依然大聲叫著。
老唐想,這件事還真的不能讓步,索性跟她叫上這個勁了,於是他也大聲地說:“我就是要離婚,你說怎麼地吧?”
“我偏不答應,我就是不離婚,我拖死你……”俞梅咬呀切齒地說。
唐有德心想,這種女人要是一上來蠻勁,打滾放潑,你怎麼也說不清了。
隔壁又傳來‘咚、咚’地用力敲擊牆壁聲音。
俞梅不管不顧地說著,下地來到衣櫃前,拿出自己的皮包,在裏麵翻出來一張紙。
唐有德一看,那上麵是當年自己寫的,與俞梅白頭偕老的保證書。
“你怎麼還帶著這個東西?”唐有德臉色變得蒼白,很生氣地想,女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她要是上來那種強脾氣,蠻不講理,你拿她還真是沒有辦法。
俞梅把那張紙遞給他說:“你不會一下子撕了它吧?我可是有備份的。”
“我一個堂堂副廳長,還不致於那麼下作吧?”唐有德生氣地撇了一眼那張紙說。
看到那張白頭偕老的承諾書,想起那是自己那年為了升職,對幫助自己疏通關係的嶽父承諾的,無論發生什麼情況,對俞梅要始終不離不棄。
那年,省文化廳副廳長被雙.軌,撤職,空下來一個位置,而唐有德做為文化處長,是三個竟爭人選之一,唐有德拉著俞梅去省城,求老丈人跟省委書記說話,疏.通關係。
老丈人俞國才做為省裏退下來的常委之一,是有這個能力的,可是,嶽父擔心,以後姑爺當上副廳長,文化口下麵有很多美.女,隨著女兒俞梅年齡漸大,總會有人老珠黃那一天,唐有德以後會不會拋棄女兒另娶?
俞國才老謀深算,決定趁此機會,讓女婿做個鄭重的承諾。
俞國才在找省委書記說話的前一天晚上,特意當麵跟唐有德談話:“你有這個可能當副廳長,但是,盯著這個位置的,有三個有力的競爭對手,我想給你做做工作,成不成不一定。但是,有這個可能……”
“爸,您老人家一定要給我做這個工作,說句不好聽的話,你老人家當政協副主席還能當多少年,機會要抓住呀。”唐有德懇切地說。
“但是,我不是隨便說這個話的,我主要考慮我女兒俞梅,如今當官太太不容易,如今,有些男人一旦當上官,就成了陳世.美,烏紗帽戴上了,媳婦也換了……”嶽父話裏有話地說。
唐有德一聽,就明白了嶽父的話中隱含的意思。
老丈人飽經世事滄桑,他是怕費了力氣,把自己推上去,最終飛黃騰達的女婿卻一闊臉就變,拋棄他的女兒,另娶新歡。這不是費了半天勁,反而害了女兒麼,可是如果不說這個話,眼看機會就過去了,以後時過境遷,恐怕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唐有德做夢都想補這個缺,他知道,老丈人不是愛說大話的人,他這樣說,可見他心中是有相當把握的。
這對於自己是千載難逢之機。
於是他趕緊表態:“我與俞梅感情很深,我保證,別說是副廳長,就是當上市長,當上省長,我也不會與俞梅分手的。”
“你如果當上副廳長,真的不會與俞梅分手?”嶽母問。
“你放心吧,我一輩子與俞梅在一起生活。”